定地在朱高炽胸前点按!
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朱棣都屏住了呼吸,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儿子惨白的脸。
一秒…两秒…三秒…
突然!
“咳咳咳…!”
一阵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咳嗽声,如同天籁般响起!
朱高炽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一口带着血块的暗红浓痰被他咳了出来!随即,他那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如同被重新点燃的烛火,猛地变得清晰、有力了一些!虽然依旧艰难,但那确确实实是生命的搏动!他灰败的脸上,那层浓郁的死气,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驱散了一部分!
“活了!世子缓过来了!” 王太医失声惊呼,老泪纵横!看向徐妙锦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
徐妙锦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她顾不上擦去唇边的污物,急切地看向太医:“快!施针!稳住心脉!”
太医们手忙脚乱地再次施救。
朱棣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看着儿子那微弱却顽强的生命之火,看着徐妙锦那不顾自身、拼死救侄的侧影…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劫后余生的庆幸、对徐妙锦的感激、对仪华的深沉思念和那挥之不去的巨大谜团——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混乱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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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修罗归府:疑棺惊魂**
承运殿正殿,灵堂肃杀。丘福风尘仆仆,带着一身未化的冰雪和浓重的血腥气,大步走入殿内。他身后,四名“黑鸦卫”精锐抬着一副临时赶制的、简陋的白木棺椁,脚步沉重。棺椁并未封盖,里面静静躺着道衍枯瘦的“遗体”,那支淬毒的乌黑弩箭依旧贯穿胸膛,幽蓝的毒血在素白的殓衣上晕开刺目的痕迹。两名被俘的灰衣僧人浑身是伤,被铁链锁着,踉跄跟在后面,眼神悲愤而绝望。
“王爷!” 丘福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嘶哑,“末将复命!道衍妖僧…已伏诛!尸身在此!其护卫二人,业已擒获!只是…” 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和困惑,“…寺中…并未搜出放冷箭之人…如同…鬼魅…”
朱棣缓缓转过身。他脸上的泪痕已干,只剩下冰冷的坚硬。他一步步走向那副棺椁,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砖上,也踏在翻腾的怒火与复杂的心绪上。仪华的遗体就在几步之遥的灵榻上,而害死她的元凶(至少他如此认为),此刻正躺在这简陋的棺木里。
他停在棺椁旁,居高临下,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道衍那枯槁、毫无生气的脸庞。那支毒箭的位置,那凝固的幽蓝血液…都显示着致命伤。死了…这搅动风云、害死仪华的妖僧…终于死了!
一股大仇得报的扭曲快意瞬间冲上朱棣心头!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探鼻息,而是带着一种宣泄般的暴戾,狠狠抓向道衍胸前那支碍眼的毒箭!他要将这凶器拔出来!他要亲眼看着这妖僧的伤口!
“王爷!箭上有剧毒!小心!” 丘福失声提醒!
朱棣的手猛地停在半空!指尖距离那幽蓝的箭杆不足一寸!那冰冷的毒芒让他瞬间清醒!他死死盯着那支箭,又看向道衍平静得诡异的脸…丘福的禀报在脑中回响:“…寺中…并未搜出放冷箭之人…如同鬼魅…”
一丝极其怪异的疑虑,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爬上朱棣的心头。这箭…来得太巧!太刁钻!道衍…死得太干脆!太…像是安排好的一样!他最后那句遗言——“修罗泪便是菩提种”——又是什么意思?!
朱棣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道衍的“遗体”。突然!他的目光死死定格在道衍那只垂在身侧、枯瘦如柴的左手上!那手的姿势似乎有些僵硬,手指微微蜷曲,仿佛…在临死前,还紧握着什么东西?!
朱棣瞳孔骤缩!他不再顾忌毒箭,猛地俯身,伸出带着铁甲手套的手,粗暴地掰开道衍那冰冷僵硬的手指!
一枚小小的、通体碧绿、温润剔透的玉佩,从道衍紧握的掌心,无声地滑落出来,“叮”的一声,掉落在冰冷的棺木底板上!
烛光下,那枚玉佩清晰地呈现在朱棣眼前!其材质、大小、形状…竟与葛诚书房搜出、仪华疑似拥有的那枚“佛”字玉佩…**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这枚玉佩上,刻着的并非“佛”字,而是一个极其古朴、苍劲的——“**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