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如同悬在头顶的冰冷利刃,每一刻都带着沉甸甸的死亡气息,缓慢而沉重地切割着叶家沟死寂的空气。
爷爷叶玄明躺在土炕上,如同一具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枯槁躯壳。蜡黄的脸蒙着一层灰败的死气,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破风箱般的杂音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那夜强行催动金光破邪符箓,如同榨干了他最后一丝残存的灯油。他大部分时间都陷入昏沉,偶尔清醒,浑浊的眼睛也只是死死盯着低矮的屋顶,里面翻涌着深不见底的忧虑、决绝,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凝重。
“常仙洞府…是不得不跳的…火坑…” 他昏迷中无意识的呓语,如同冰冷的诅咒,反复敲打在我的心上。
我守在炕边,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慌和无助。《玄冥录》的吐纳法门运转到极致,丹田处那缕好不容易凝聚的暖流道炁,被我小心翼翼地、持续不断地渡入爷爷枯瘦冰冷的手腕经脉。这微薄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试图滋润干涸龟裂的大地,收效甚微,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每一次气息渡入,都感觉像是在对抗一个巨大的、不断吞噬生机的黑洞。
鬼玺碎片紧贴着心口,持续散发着刺骨的冰寒。这寒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沉、凝练,带着一种被强大威胁激发的、近乎本能的警惕与抗拒。它不再仅仅是反噬的源头,更像是一个冰冷而躁动的预警器,时刻提醒着我即将踏入的险境。左臂深处的阴寒麻痹感也愈发清晰,随着鬼玺的每一次悸动而隐隐作痛。
屋外,叶家沟的平静显得格外虚假。村东头胡三姑那间破败土屋,每日依旧飘散着那股甜腥混合草木灰的诡异香火气,如同无声的挑衅。村民们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敬畏中掺杂着更多的审视和窃窃私语。赵老憨家的门缝后,那双眼睛出现的次数更多了,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窥探,甚至偶尔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无形的蛛网在常家仙的阴影下,编织得愈发紧密,勒得人喘不过气。
第三天的清晨,终于还是来了。
天色是惨淡的灰白,没有阳光,只有沉重的铅云低低压在叶家沟的上空,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寒风卷着地上的枯叶和尘土,打着旋儿,呜咽着穿过空寂的街道。
我最后一次检查了行囊。里面只有简单的干粮、水囊、几沓爷爷耗尽最后心力绘制的保命符箓(驱邪符、护身符为主)、一小包朱砂、几枚铜钱、还有那半块冰冷的厌胜钱——它和爷爷贴身收藏的照片,是我们寻找父亲下落的唯一线索。至于那本《玄冥录》,早已深深烙印在我脑海,无需携带。
爷爷挣扎着坐起身。他的动作缓慢而艰难,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牵动着枯槁身体里破碎的脏腑,蜡黄的脸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2?%零%{1点?*}看=?书o[? μ首-_发-他拒绝了搀扶,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拿起枕边那柄油光发亮、纹路古朴的枣木短剑——那是他除了一身道法外,仅存的、陪伴了他大半生的法器。剑鞘磨损得厉害,透着一股历经沧桑的沉郁。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浑浊的目光扫过这个破败、却承载了他一生悲欢和守护的小屋,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有托付,有担忧,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走。” 一个字,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冰冷的、带着土腥味的空气扑面而来。门外空无一人,但我知道,无数双眼睛正躲在低矮的土坯墙后、糊着窗纸的格子窗后,死死地盯着我们。赵老憨家的门“哐当”一声关上,像是某种信号。胡三姑那间土屋的门紧闭着,但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土腥骚气的香火味却幽幽飘出,带着毫不掩饰的阴冷窥视。
爷爷挺直了佝偻的脊背,尽管这动作让他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我立刻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入手处一片冰凉僵硬。他没有看我,只是拄着那柄枣木短剑,如同拄着最后的尊严,迈开沉重而虚浮的步子,朝着村外通往深山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无形的刀尖上。背后,是无声的送葬般的目光;前方,是深不可测的龙潭虎穴。
离开村口,踏上蜿蜒曲折的山路,四周的寂静瞬间放大了数倍。风穿过光秃秃的树林,发出呜咽般的呼啸。脚下的泥土混合着未化的残雪,湿滑冰冷。爷爷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每走一段路,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息片刻,身体靠在冰冷的树干上微微发抖。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旧棉袄。我紧紧搀扶着他,感受着他身体里生命之火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