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一只价值不菲的宋代官窑青瓷瓶在秦公馆名贵的地毯上西分五裂。*幻!想?姬/ +免^肺!跃^渎·
秦先生双目赤红,那副常年佩戴的金丝眼镜早己不知去向,往日儒雅沉稳的面具被撕得粉碎,露出底下狰狞的真容。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疯虎,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
徐三被抓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彻底砸碎了他所有的从容与算计。
他知道,陈枭那把刀,己经不是在试探,而是毫不犹豫地捅向了他的心窝。舆论?当人口贩卖和勾结日寇的罪名被摆上台面,什么舆论都救不了他。整个上海滩都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杜月笙、梁启元,甚至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青帮大佬,此刻恐怕都在想着如何与他划清界限,甚至在他身上再踩上一脚。
唯一的生路,就是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把陈枭这个始作俑者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来人!”秦先生的声音嘶哑,带着疯狂的戾气。
管家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惊恐地看着一地狼藉。
“传我命令!”秦先生的眼神怨毒如蛇,“召集所有能动的人,所有!给我去砸,去烧!我要鸿兴会在闸北的地盘上,没有一间完整的铺子!我要鸿兴会的车夫,没有一辆能拉的车!”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命令:“杀!敢拦的,就地格杀!我要让陈枭知道,上海滩,还轮不到他一个竖子来定规矩!”
管家吓得脸色煞白,连声应是,转身飞奔而去。¢叁¢叭!看′书^旺/ ?庚+鑫,嶵^全`
片刻之后,数千名隶属于秦先生势力的帮众,如同开闸的疯狗,从上海滩的各个角落涌出,扑向了鸿兴会的所有产业。
夜色下的闸北,瞬间被火光与喧嚣吞噬。
鸿兴会名下的一处车行,几十辆崭新的黄包车被点燃,熊熊火焰映红了半边天。刚开业不久的商铺,门窗被砸得稀烂,货物被哄抢一空。就连鸿兴会刚接手的几个码头,也响起了喊杀声和打砸声。
一时间,上海滩人心惶惶,仿佛回到了最混乱的年代。
然而,秦先生的帮众虽然人多势众,却如同一盘散沙。他们各自为战,毫无章法,更多的是趁火打劫,发泄着最原始的兽性。
与之相对的,是鸿兴会展现出的惊人韧性。
“顶住!盾牌顶住!”
闸北一条核心商业街上,黑牛赤着上身,虬结的肌肉在火光下闪着油亮的光泽。/零/点~看`书? ¨勉*肺_粤`毒¢他手中没有拿武器,只是如铁塔般站在街口,声音洪亮如钟,指挥着麾下的镇武堂弟兄。
镇武堂的成员三人一组,构筑成一个个坚固的战斗单元。最前面一人手持半人高的厚木盾,盾后两人各持一柄短柄板斧。面对数倍于己、挥舞着棍棒砍刀冲来的敌人,他们不退反进。
“砰!砰!砰!”
混乱的人潮撞在盾阵上,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上!”
随着黑牛一声令下,盾牌后的两柄板斧如同毒蛇出洞,从盾牌的缝隙中精准地劈出,瞬间带起两道血花。冲在最前的两个流氓惨叫着倒地,后续的人潮为之一滞。
这套战法,是陈枭根据现代防暴战术简化而来,简单、高效,专门用来对付这种乌合之众。
“妈的,这是会长给咱们的活路!谁砸,老子就跟谁拼命!”一个原本是普通车夫的汉子,此刻也拿着一根铁棍,红着眼加入了护卫队。
他的车刚才被烧了,那是他养家糊口的宝贝。现在,他要把这股火气,全都发泄在这些杂碎身上。
像他这样的车夫还有很多。他们自发地组织起来,用最朴素的方式守卫着自己的饭碗和尊严。他们不再是过去任人欺凌的苦力,他们是鸿兴会的一员。这份归属感,在危机时刻,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秦先生的攻势看似凶猛,却始终无法彻底冲垮鸿兴会的防线。整个闸北,变成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不断吞噬着他手下那些炮灰的性命。
鸿兴会总部。
与外界的喧嚣和火光冲天截然不同,这里安静得有些压抑。
赵平站在巨大的上海地图前,神情凝重。地图上,一个个红色的标记被不断插上,代表着被袭击的鸿兴会产业。每一个标记,都像一根针,刺在他的心头。
“会长,闸北有十七处产业遇袭,公共租界三处,法租界两处,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