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晓¨税~C~M_S! ^追.最^新·璋!截¢
白小蝶原本带着浅笑的脸庞也瞬间绷紧,担忧地望向陈枭。
“陈兄,这些‘黑车’来势汹汹,专挑我们鸿兴会的客人抢。”
赵平脸色凝重,补充道:“他们收费低得离谱,又不挑活儿,好的赖的一概都拉。我看,这摆明了是白西爷在背后砸钱补贴,想用本钱硬生生把我们砸垮!”
猴子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噌地一下跳了起来。
“这还用查?肯定是白西爷那老王八搞的鬼!”
他气愤地挥了挥拳头,“聚贤楼吃了瘪,不敢跟老大您来硬的,就专使这种下三滥的阴损招数!”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凑近陈枭,压低声音:
“老大,要不……兄弟们找个黑灯瞎火的晚上,把那些黑车的轮子都给他卸了!我看他们还怎么跑!”
“对!”黑牛瓮声瓮气地一拍胸脯,声如闷雷,“猴子这话说得在理!老大您下令,俺老牛亲自带人去,保证让他们一辆车都跑不了!”
他想起陈枭平日的规矩,又赶紧补了一句:“人,俺们不动。但车,肯定给他们砸个稀巴烂!”
陈枭抬手,示意激动的三人稍安勿躁。
白西爷这招釜底抽薪,确实够毒、够狠。
低价竞争,对于那些手头拮据、每日为生计奔波的普通市民而言,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鸿兴会若是跟风血拼价格,利润必然大幅缩水,福安里的各项改造计划、夜校的开支、兄弟们的抚恤,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可若是不降价,客源流失,人心浮动,更是后患无穷。
砸车卸轮子?那是市井流氓的手段,逞一时之快,却会落人口实,正中白西爷下怀。
“砸车卸轮子,解气是解气,却是下下之策。!墈′书?君¢ ?冕′肺\粤`读!”
陈枭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如山,“白西爷想跟我们打价格战,那我们就得让他疼,让他输得明明白白,心服口服!”
赵平眉头微蹙,沉吟道:“陈兄的意思是……我们也降价?可如此一来,我们的利润空间……”
“降,当然要降。”陈枭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但不是现在,得先让火烧得更旺些!”
他目光锐利地扫向赵平:“你亲自带上几位车夫代表,去一趟闸北巡捕房找黄维。就说近来闸北出现大量‘黑车’,恶意低价竞争,扰乱市场秩序,恳请巡捕房的诸位长官能够‘秉公处理’,维护我们这些正当经营商户的权益。”
“我们鸿兴会做的是光明正大的生意,不像某些人,只会用些见不得光的龌龊手段!”
赵平先是一怔,随即眼中一亮,瞬间明白了陈枭的用意。
白西爷这种降价损招,必然会点燃底层车夫的怨气,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报官则是占据道义的制高点,无论巡捕房那边是否真的有所作为,都能给白西爷添堵,也能向外界清晰地传递出鸿兴会光明磊落的姿态。
“明白了,陈兄!我这就去安排!”赵平精神一振,领命匆匆离去。
白虎堂。
白西爷很快就收到了鸿兴会报官的消息。
他手底下那几个依附于他的小车行老板们,顿时兴奋炸开了锅。
“西爷!西爷您听说了吗?那陈枭现在没招了!只能跑去巡捕房告我们。”
钱扒皮一脸鄙夷,“这不是小孩子玩的把戏嘛!哈哈哈哈!”
“哼!他陈枭一个黄包车夫出身的泥腿子,敢跟我们玩价格战吗?只要他敢降价,明天他那些兄弟就得喝西北风!”
白西爷现在是春风满面,完全看不出当日在聚贤楼的憋屈。*小¨税^C\M·S? *庚¨鑫*最′快,
于是乎,闸北街头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
白西爷控制下的几家车行,以及那些拿补贴的“黑车”,纷纷打出打车九折的口号。
有的甚至丧心病狂地挂出了“一块大洋拉一天,车钱全归车夫自己!”的招牌。
这口号听起来,对车夫们而言,简首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但实际上,这一块大洋,是车夫每天雷打不动必须上交给车行的“保底份子钱”。
无论你当天拉了多少活,挣了多少钱,甚至空跑一天,这一块大洋都得分文不少地先交上去,剩下的那点辛苦钱,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对于那些手脚慢、运气差,或者拉不到好活儿的车夫来说,一天到晚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