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泼洒在顾氏庭院。*比′奇′中¨文-网, !更`辛^罪.快,银杏树新生的叶片吸饱了夜露,在初阳下舒展成一片片近乎透明的翡翠,叶尖悬着饱满的水珠,折射出细碎跳跃的光芒,如同枝头挂满了微型的钻石。空气清冽,带着泥土苏醒的芬芳和草木蒸腾的、蓬勃的生气。
阳光房巨大的落地窗敞开着,暖风裹挟着庭院的气息涌入。沈星晚坐在靠窗的藤椅上,膝上摊着速写本,目光却并未落在纸页上,而是温柔地追随着地毯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念初。小男孩背对着她,跪坐在厚厚的地毯上,面前摊开着他那本巨大的“探索星图”文件夹。他小小的脊背挺得笔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专注。晨光落在他毛茸茸的发顶和微微耸动的肩膀上,也落在他摊开的文件夹旁,那柄顾言特意为他定制的小号园艺铲上。铲身是不锈钢的,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光,握柄是温润的原木,尺寸刚好适合他小小的手掌。
念初没有像往常一样描绘窗外的风景或植物标本。他正用一支深褐色的蜡笔,极其专注地在文件夹崭新的一页上,勾勒着线条。线条粗犷而稚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粗壮的树干盘虬的轮廓,枝桠伸展的弧度,还有树下几处微微隆起的、象征着深埋之物的圆形凸起。他的小眉头紧紧蹙着,嘴唇抿成一条线,额角甚至沁出了细小的汗珠,仿佛在进行一场无比庄重的仪式预演。后颈的春藤印记在专注中散发着沉静的绿意。
念星则趴在旁边的小矮桌上,用沾满金粉的蜡笔涂抹着几张散落的纸片,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念辰在游戏围栏里,抱着他的橡胶刺猬,咿咿呀呀地和“刺猬”对话,小脚丫穿着嫩黄的软底鞋,时不时快乐地蹬踏着围栏软垫。
顾言端着一杯参茶走进来,脚步沉稳。他大病初愈后的最后一丝苍白已被彻底驱散,眉宇舒展,眼底是沉淀后的平和与力量。昨夜树下风铃的轻吟和深埋“掌纹星图漂流瓶”后的深沉满足,已化为无形的养分,滋养着他的根须。他走到沈星晚身边,放下茶杯,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向地毯上全神贯注的念初,以及他笔下那幅充满象征意味的草图,还有旁边那柄静静躺着的小铲。
沈星晚抬眸,与他对视一眼,唇角弯起一个心照不宣的弧度。她朝念初的方向轻轻扬了扬下巴,无声地传递着:看,我们的守护者在准备他的仪式。
顾言的眼底掠过一丝深邃的暖流。他没有打扰儿子,只是倚在门框边,安静地注视着。阳光将念初小小的身影拉长,投在地毯上,那份专注与郑重的姿态,像一颗努力汲取阳光、准备破土而出的种子。
念初似乎终于完成了草图的最后几笔。他长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小肩膀放松下来。他放下蜡笔,没有立刻收起文件夹,而是伸出小手,郑重地握住了旁边那柄小号园艺铲的木柄。温润的木质触感贴合着他的掌心。他试着挥动了一下小铲,动作还有些生涩,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初生的掌控感和一种近乎神圣的责任感。+3+5_k+a.n¨s+h+u-.′c′o!m¢他低头看着自己画下的草图,又看看手中的小铲,小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思索与决断的光芒。
就在这时,念辰扶着围栏边缘站了起来,踮着小脚丫,朝着哥哥的方向急切地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着,显然也想参与哥哥的“大事”。
念初闻声抬起头,看向弟弟。他乌溜溜的大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放下小铲,爬起身,跑到那个放着孩子们“星石”收藏和备用晶片的小柜子前,踮起脚尖打开抽屉。他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密封袋,里面装着几片极其干燥、形态各异、深褐色的碎片——正是上次制作风铃时,沈星晚从老银杏树下收集的、自然脱落的树皮碎片。
念初拿着密封袋跑回地毯上,在念辰的围栏边蹲下。他打开密封袋,极其小心地取出一片边缘卷曲得最漂亮、纹路最清晰的树皮碎片。他隔着围栏,将这片小小的树皮碎片,轻轻放进了念辰摊开的小手心里。
“辰辰,”念初的声音带着小哥哥特有的认真,“这是老树爷爷的‘盔甲’,很厉害的!你拿着,等下我们埋瓶子的时候,你把它放进去,给新瓶子当‘守护符’!”
念辰好奇地抓着那片轻飘飘的树皮碎片,翻来覆去地看着,小脸上满是新奇,咿咿呀呀地应和着哥哥,似乎听懂了“守护符”的意思。他不再闹着要出来,而是专心研究起手心的“宝贝”。
念初又站起身,目光投向正沉迷于金粉世界的念星:“星星!别画啦!把你的‘太阳’也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