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守忠当值便得了消息,下衙后立时回到家里唤了许之诺到书房,原来是书院的岑夫子看出许之诺的犹豫不定,亲自找到杨守忠游说。
这样的好事,杨大人高兴还来不及,立时应下,又备了谢礼恭敬送走先生。
许之诺进京之事由此拍板,许之心自从得知哥哥要提前进京,便去舅母张氏那处商量一番,请她帮忙准备些上好的皮毛缎面。
书院自当衣食住行一应俱全,只是此去路远,春闱时京城尚且寒冷,且得备些厚实的背心,护膝。
每年多少因风寒丧命的,即便性命无碍,科考严苛,伤了身子也是无益。
张氏膝下无子,一直也把许之诺视作己出,大开库房,紧着好的来。
杨舒欣姐妹帮着裁剪整理,许之心的手艺好,缝合的活自当揽下。
姐妹几个说说笑笑地,转眼十来天便做好了四套护具和背心,四套夹棉长衫,只盼着兄长一切顺利。
因着中秋后许之诺便要启程赴京,本来准备宴请宾客的杨守忠夫妇听取了许氏兄妹俩的意见。
一来时间紧迫,二来如今仅仅是中举,是否能蟾宫折桂还待来年才能见分晓,如今不宜高调。
宴请宾客的事暂且放下,许之心的及笄礼却没人忘记。
虽不好大肆操办,许之诺也特意请了山长夫人来做正宾,再请了几位和睦的邻里。
一场及笄宴简单却温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许之诺内心感慨叹息。
夜晚,一家人在一起吃月饼,赏月饮酒,欢声笑语不断。
中秋过后便是送别许之诺,杨守忠与金陵陈氏镖局有旧,此番许之诺进京随镖局一路有个照应,毕竟出门在外。
以往许氏夫妇还在时,对兄妹俩的功课抓得紧,许父没有女子无德便是才那套老旧思想,是以并不拘束许之心的向学之心,后来许氏夫妇过世,兄妹才辗转到舅家。
杨家两个女儿,只请了女师傅开蒙,并未延请西席,因着舅舅为哥哥遍寻关系找最好的先生,许之心这头也不便再提什么要求,素日里和表姐表妹一起跟着张氏学习女红,也能耐得下心来。
杨舒琪年纪小爱贪玩,爱贪吃,总想着法儿溜出去买零嘴。
有一回大概是食用了变质的小零食,闹肚子两三天,可吓坏了一家老小。
此后许之心除了偶尔看看各地山川游记,也会特意学一些美味易克化的吃食,许之诺走后杨家姑娘们也并不无聊。
金秋十月,秋高气爽,自古以来便有九九重阳登高赏菊的雅事,张氏张罗着带姑娘们赴宴赏花。
许之心对此兴致不高,一来她本身不怎么爱出门交际,二来哥哥许之诺的担心她心里明白,哥哥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可不能有任何事让他分心。
知府家的何夫人每年都会办那么几场宴席,今次两个侄儿谢谨和谢询都在府内,重阳自不能缺席。
杨守忠与何知府上下级关系不说,金秋许之诺中举也算是盐泉的喜事、金陵的喜事,必定会收到请帖的。
本来许之心对赴知府家的宴席无可无不可的,毕竟之前也去过几次,可是听说何夫人的内侄谢谨和谢询也在,立即便向张氏表明不便前往。
张氏也颇为理解,那谢询可是个混不吝的,上次那事好在许之心谨慎细心。
张氏不知道,许之心并不是怕谢询纨绔,那人看着也是少年心性,不像是阴险之辈。
只是毕竟是京城权贵,她还是少接触为妙。
张氏本也不想让自家两个女儿赴宴,但舒欣已到了相看的年纪,各类宴席正是难得的好时候。
时下男女大妨并没有前朝那样严格,宴会上可有男女诗词作画、骑射投壶等活动,如有互相合眼缘的,便可请媒人上门了。
“你果真不去?”对于自家娘亲的打算,杨舒欣自是再明白不过的,思及此不免有些羞赫。
“你知道的,我素来不爱说些中听的话”但偏偏,何家大姑娘何以茉最喜被人捧着,哄着,许之心不愿说些昧良心的假话,往常见着也只少说少错。
说来也是,同样是十五六岁,有人还是小女孩天真模样,有的人已初具美人神形。
是以,向来被人捧着,优越感十足的何小姐在面对许之心时往往没几句好话。
“可是,听说这次金陵江家公子,刘家的才女,还有京城谢氏的大公子都要来哦”杨舒琪边吃着荷花酥边说着从外面传来的小道消息。
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