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宗。

南麓深处，绿意葱葱。青石台阶蜿蜒曲折，直至一处小院。

院中曾种的花花草草，因为太久无人打理而杂乱荒芜，苔藓爬满了石桌底部，旁边七零八落的酒壶堆了一地。

风常清靠在桌沿，眉间满是颓废。

“纾卿……”

如这世上最毒的蛊虫啃噬着四肢百骸，他心间不断涌上无尽的悔，往日不曾在意的点点滴滴愈发清晰，带着痛刀刀刻在脑海。

女孩抿唇看他时带着笑意的梨涡，山下小镇逛灯会亮晶晶的眼，奋不顾身救他时失去血色的唇瓣。

风常清整日喝酒，试图麻痹自己。

他不想，更不敢让自己清醒。

因为一旦清醒，脑海中便会浮现那日他与云瑶亲密之后，女孩一脸乖巧地喊着师兄，将盒子塞进自己怀里的画面。

玄鸟丹……居然是玄鸟丹……他苦笑着又灌了一口酒。

即使被迫在晏珩身边，她仍在为自己着想。

可他呢，他明明可以救她的，他当时在干什么？

风常清苦笑。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酒，他仿佛自虐般一遍遍回忆自己的荒唐。

她在南麓不能修炼，他却和云瑶在秘境并肩作战，互相取暖。

她被妖兽袭击，自己却在炼化玄鸟丹后与云瑶纠缠。

酒杯中摇动的清液，明晃晃倒映出他灵纹消失的眉间，照出他的肮脏。

手蓦地收紧，指尖都用力到发白。

一声脆响，杯子四分五裂，将他的手心割破。

不，他怨恨地想。

这一切都是晏珩的错。

他要杀了他，风常清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是他强迫师妹和自己分开，他要杀了他。

正当此时，云瑶突然出现，拦在他面前。

青年拔剑就要将其逼退，却被冲上来的她紧紧抱住，一双泪眼盈盈地直视着他的双眸。

云瑶快要气死了，两人双修后她修为大增，可自云纾卿出事，风常清就失去了控制，每当她想找机会接近，便会被毫不留情地掀开。

这下可好，终于被她撞上。

风常清看着她浅色的瞳孔，眸光几经变化，终于哑着声音唤她。

“瑶瑶……”

将人扯过来压在石桌，冰凉的唇带着醉意密密麻麻吻在侧颈，眼中痴迷，欲色翻涌。

酒香四溢，洒在两人身上。

幽僻寂静的小院中传出暧昧声响。

一片狼藉之后，风常清头疼欲裂地醒来，眼角带着媚意的女子缠在他身上，她灵力大涨，心情愉悦，搂着他的脖子不断地亲在下巴，又到微微凸起的喉结。

“哥哥，帮帮我嘛，再给我找根灵骨，好不好？”

青年垂眸看她半晌，俯身又重重吻了下去。

云瑶得意地勾了勾唇。

扣着她的腰，风常清眉间阴郁至极。

狐族的媚术会让被施法者以为自己真心爱慕，看不清自己的心。

眼前不断闪过素白的小脸，身下却在沉沦。

“师兄……”

低低的泣音和少女的声音重叠，他手蓦地收紧，闷哼一声。

两人吻在一起，风常清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只觉得大脑混沌朦胧，懒得再想，决定先去杀掉晏珩。

整理好自己后，他持剑来到药王谷，却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风常清如遭雷击，整个人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

——

暮色已沉，云纾卿恍惚地走在街道上。

她能去哪再弄一个玄鸟丹回来？

正忧心不已时，却突然被人死死抱在怀中。

“纾卿，纾卿，太好了。”

青年喃喃地喊她的名字，清润的嗓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风常清？

认出来人，少女心中燃起希望，刚要动作，却被抱得更紧。

“别动，让我抱一会，”他将头埋在少女颈肩，手臂死死箍住她，仿佛怕面前只是幻想，稍微松开就会消散。

“我没死，一切都是误会，”她忙道，“师兄，我有一事相求，你……”

话还没说完，突觉后颈一阵湿意，少女惊讶极了，“风师兄？”

仿佛要把人嵌入怀中，过于亲密的姿势让她十分不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