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河流而行,两岸杨柳拂面,直至一石壁面前,男人手心结印,按在凸起之处。
脚下传送结界震动,转瞬之间,便置身于辛夷花林,数以万计怒放其中,由白到粉,颜色渐深,漫山遍野,极为壮观。
“你们跟紧我,此处暗器结界颇多,须臾即换,若不小心踩错便不好了。”
两人点了点头,跟着他一步一行。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深处静谧的院子,几人刚走了进去,便有一侍童迎上前行礼。
“大师兄。”
男人点了点头,“今日如何。”
侍童将药方递上,“同往常一样,这几位也都只能给一些简单的方子。”
他摆摆手,侍童便退了下去。
云纾卿闻言,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让她闷得喘不过气来。
男人轻缓地推开门,几人一同走到室内。
檀木榻边,青年墨发散落,维系生命的灵力聚在胸前致命伤处。
云纾卿一双杏眼直直地盯着他,喉咙发紧,努力忍住泪意。
“这为什么还戴着面具?”旁边的段灵疑惑地小声询问,
“此人身份特殊,不便暴露于人前。”
“姑娘请。”男人退后了些,让云纾卿查看情况。
少女强忍着情绪走近,她这五个月学了不少东西,修炼也有所精进,抬手运气后,清莹的灵力流动。
不一会,便立刻感觉到如大师兄所说的那般,刺骨的寒意甚至能蔓延到她的指尖。
云纾卿鼻腔发酸,难过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侧。
她看到往日修长如玉的手此刻苍白毫无血色,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少女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将其微微抬起,细指轻轻搭在脉搏。
可就在这一瞬,云纾卿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瞬间凝结了。
怎么会这样?
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发颤,不肯相信什么一般,死死地按在上面。
一定是搞错了。
药王谷师兄发现她状态不对,连忙将人拉起来,“姑娘,你……”
在看到少女满脸的泪水后,他眼神震动,惊诧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连忙解释道。
“姑娘心善,他体质特殊,感受不到脉搏实属正常现象,不必如此难过。”
“什……什么?”她都有些无法思考了,声音还带着哽咽。
男人沉重的神情在此刻终于露出一点笑意,“旁人见此异状或是惊讶,或是说人死魂灭无法医治,哭成姑娘你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一旁的段灵比云纾卿还要着急,“哎呀别说那些废话了,什么体质竟然脉搏都探不到?”
闻言,他沉默了半晌,看到女孩眼里的担忧,想来这姑娘心地这样善良,实在是医者仁心,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手轻轻一挥,面前便出现青年皮肉之下的状况,体内经脉走向,骨骼也清晰可见。
“脉搏起源于心跳,心脏一次次跳动,脉搏就一次次跳动。”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段灵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她将手迅速按在剑柄,语气微沉,“大师兄,你在此藏匿妖邪便算了,竟还敢大张旗鼓地救治。”
“他并非妖邪。”男人一愣,无奈道。
女子只觉得他狡辩,剑已出鞘,“没有心脏,经脉灵力却在游走,只有旁门左道的妖邪才会这般!”
两人还在对峙,而云纾卿怔怔地盯着安静躺在榻上的青年。
她仿佛都能看到面具之下浓如墨画的眉眼,凤眸微垂着看人时,常透着阴冷与轻蔑,可偶尔也含着浅浅笑意,特别是在捉弄她的时候。
他是待她时常恶劣,却会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舍命相救。
除去淡漠了些,看起来根本与常人无异。
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心呢?
她想不通。
系统也想不通了,这又是什么隐藏剧情,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它的上帝视角又在哪里?
而另一旁,怕段灵真的要在这打起来,男人赶紧拦住她,被迫无奈暴露青年的身份。
“段灵!躺在这里的人古灵宗首席晏珩,不是什么妖邪。”
这话一出,段灵惊讶不已。
大师兄无奈地挥手将面具撤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如寒冰雕刻,又如昆仑山最高处的一捧雪色。可眉宇之间黑气缠绕,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