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
饶是已经见惯了生死的尹斌,也被眼前的画面所震,一时间竟忘记了隐藏,任由房门大开,把自己暴露在了碧守面前。-1?6_x¨i+a′o*s,h?u`o?.*c·o~m¢碧守却像是看不见他似的,双眼茫然地看着前方,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咬牙切齿,表情多变,不知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尹斌试探地伸出手,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碧守不为所动。他的五感似乎被什么封闭了起来,狐貍尾巴躁动地甩来甩去,眉心黑气缠绕,看起来很不妙。坏人尹斌接触过许多,妖怪却还是第一次见。以往传说中的狐貍精都会以色惑人吸人阳气,可他这都站在狐貍精面前了,也没见狐貍精有什么反应。他又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个和碧守勾勾搭搭动手动脚的男人。他难道还不如那个臭卷毛吗?尹斌突然没有来由地生起气来。这狐貍精,难道还挑人?碧守被心魔所困,完全不知自己房里进了贼,更不知这贼人居然还莫名其妙怨恨起他来了。他仍在自问,问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善行功德,到底是为了谁积累?飞升大乘,又有什么用处?为什么?!尹斌心中正微妙着,只见这狐貍精突然红了双眼,额头青筋暴起,面容痛苦不已,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体内肆虐,搅得他痛不欲生。′i·7^b-o_o^k/.*c.o\m′“碧守?”尹斌唤他。碧守不为所动,面上痛苦更甚,眼里水光闪烁,像是要流下泪来。“你怎么回事?”尹斌察觉不对,揽住他瘦削的肩膀,惊觉所触肌肤滚烫,似有烈火焚烧。“碧守。”他又唤,“你听得见我说话吗?碧守。”眼前明明是个妖怪,见惯了生死的他却不知为何无法坐视不管,他一遍一遍地唤碧守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将他的神志唤回。终于,碧守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回过头,两行眼泪没遮没拦地从脸颊滑落,虽面对着尹斌,却又好像没有看他,只是哑声问道:“我为苍生,谁为我?”师父教他要肩负苍狐气运,帮助人族,积攒功德。要他为人狐二族奉献一切。可他终归只是一只不太灵光的小狐貍,天命为什么要选中他,又凭什么要他背负这一切?他为苍生不顾一切,可苍生又愿为他做些什么?尹斌不知他所想,见他这副仓惶无措的模样,好似被抛弃的幼犬般哭得连茸毛都湿漉漉的,心中竟有隐痛。′s·a~n,s+a^n_y+q/.-c*o*m+“你为你自己就好。”他伸手擦去这笨蛋脸上的泪水,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忍不住笑他,“这双眼睛是接了西湖吗?怎么有这么多的水?”他的话,碧守也不知是听进去了没有,眼里的血色却退去了一些,表情也从痛苦变成了茫然。尹斌还未来得及为他感到高兴,只听门外有人用力敲起了碧守的家门。 碧守似是听见了敲门声,眸中挣扎又起,像是竭力要从梦魇挣脱一般,竟生生呕出了一口血来。李姐明明听见门内有动静,可多次敲门却无人来开,便只能大喊:“抄气表了喂,麻烦开个门啊池先生!”还不等她再叫,那门突然猛地从里面被打开,吓了她一跳。“改天再来。”开门的男人面色不善,只说了这一句,就又关上了门。李姐才不管那么许多,转头又敲上了:“我抄了就走,不耽误的!”男人再次打开了门,一张俊脸毫不遮掩怒气。李姐好歹也是社区的重要人物,半点气势都没落下,推开他就往里走:“我都来了,你们就让我抄个表呀,又不是家里没人,跑两次我不累的吗!”尹斌明明是圈里叫得上名号的狠角色,面对社区大姐,竟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回头去关了卧室的门,抱臂盯着她抄表。“你是池先生什么人呀?”李姐轻车熟路地进了厨房,找到了燃气表,一边抄一边瞄尹斌,“池先生最近干什么去啦?好像很久没看到他了。”尹斌沉着脸,并不回答。李姐讨了个没趣,嘴上仍不停:“你认不认识池先生那个侄子?他有对象没有啦?咱们小区有个小姐姐哦,温柔漂亮……”尹斌根本不听她说完,一点面子也没给,拽着李姐的袖子,一把将人扔出门外,并粗暴地关上了门,完全不去管门外传来的叫骂声。送走了那位多管闲事的社区大姐,他重又回到了碧守的房间。碧守此时已经不似先前痛苦,他闭着双眼,眉眼全都舒展开来,额头黑气渐消,嘴边虽还留有血丝,却已不再受到门外声音干扰了。他像是已经度过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