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道衍大师…乃…乃真佛转世…岂是…尔等…能辱…王妃…王妃…” 提到徐仪华,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眼中竟流下两行混着血泪的清泪,“…王妃…菩萨心肠…为…为消尔等罪业…甘入…无间…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找死!” 丘福眼中戾气暴涨,手中通红的烙铁猛地按向僧人的胸口!
“滋啦——!”
,!
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僧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剧烈抽搐,随即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丘福脸色铁青。他用了最酷烈的手段,得到的却只有对道衍近乎狂热的崇拜、对朱棣的诅咒,以及对王妃徐仪华一种难以言喻的、充满悲悯与敬仰的复杂描述。甘入无间?消弭罪业?这僧人临死前的话语,如同魔咒,缠绕在丘福心头。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检查道衍“遗体”的黑鸦卫匆匆进来,附在丘福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 丘福脸色骤变,猛地看向那具被白布覆盖、停放在角落的枯瘦尸身。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白布。道衍枯槁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更显死寂。丘福的目光死死盯在道衍那只曾紧握“禅”字玉佩的左手上。之前因为剧毒和死亡,手指僵硬蜷曲,并未细查。此刻,在那名黑鸦卫的提示下,丘福仔细看去——道衍左手无名指的指甲缝深处,极其隐蔽地,竟嵌着几丝极其细微的、闪着幽蓝光泽的…线头?那颜色,与他殓衣上幽蓝毒血和贯穿胸膛的毒箭箭杆颜色…如出一辙!
丘福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拔出匕首,小心地刮下那几丝幽蓝线头,放在掌心仔细端详。这不是普通的线!触手坚韧冰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更像是…某种特制的、浸染了剧毒的弓弦或者机括牵引丝!
一个恐怖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丘福脑海:道衍临死前,并非仅仅握着玉佩!他很可能…是自己扣动了某个隐藏的、连接着那致命毒箭的机构?!他是…自杀?!那支精准刁钻、如同鬼魅般射出的毒箭,其源头…很可能就是道衍自己?!
这个推断让丘福浑身发冷!如果道衍是自杀,那他最后那句偈语“修罗泪便是菩提种”,以及紧握“禅”字玉佩的姿态,就绝非巧合!这是一场精心策划、以自身性命为代价的…献祭?!目的是什么?栽赃?激怒朱棣?还是…为了完成某种只有死亡才能触发的…仪轨?!
丘福猛地想起王妃灵堂上,那对玉佩在朱高燧手中显圣的异象!金佛白月…难道道衍的死,与这对玉佩的秘密息息相关?!他甘愿赴死,是为了…成就某种“菩提种”?而这“菩提种”,又与王妃徐仪华甘入“无间”的牺牲…有何关联?!
巨大的谜团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丘福!他不敢怠慢,立刻抓起那几丝幽蓝线头,转身冲出刑房,直奔朱棣所在!
**(转) 药渣惊魂·深宫血诏**
朱棣并未回寝殿,而是独自一人,屏退了所有侍从,伫立在徐仪华的灵柩旁。巨大的楠木棺椁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棺盖并未合拢,徐仪华苍白宁静的遗容在长明灯幽暗的光线下,仿佛沉睡。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孤寂与噬心的疑问。
他静静地看着妻子,这个他以为深爱、以为了解、却直到她死后才窥见其内心巨大冰山一角的女子。她的眉宇间似乎还凝着化不开的忧思。仪华…你究竟背负着什么?你与道衍…那对玉佩…你甘愿赴死,是为了什么?为了我?为了孩子?还是为了…那个妖僧口中所谓的“菩提”?
朱棣伸出手,指尖隔着冰冷的空气,极其缓慢地描摹着妻子遗容的轮廓,仿佛想从中触摸到一丝残留的温度,或是一个答案。怀中那两枚玉佩紧贴着心口,冰冷而沉重。佛与禅…生与死…谜团如同深不见底的旋涡,要将他彻底吞噬。
“王爷!” 丘福急促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朱棣猛地收回手,眼中瞬间恢复帝王的冰冷与锐利:“进来!”
丘福快步走入,将掌心那几丝幽蓝的线头呈上,并将刑房所见和那恐怖的推断低声禀报。
朱棣听完,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他拿起那几丝线头,幽蓝的光泽在烛火下如同毒蛇的信子。道衍…自杀?!为了完成某种以自身性命为祭的仪式?!这推断匪夷所思,却无比契合道衍那妖异莫测的行事风格!更关键的是,这解释了那“鬼魅”刺客的由来——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道衍自导自演的一场死局!
“修罗泪便是菩提种…” 朱棣喃喃重复着道衍的遗言,目光再次投向棺中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