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队长周豪子眼看事急,一刀逼退一个对手,扭头对陈铁牛狂吼:
“五哥,快护着大当家回去,我们来挡住这些兔崽子。”
周豪子一声高呼。
“兄弟们,今天把命留在这里,大伙拼了。”
他纵步上前,拉开胡一刀,大喊:
“大当家快走,兄弟们上呀...”
护卫队兄弟齐声吼叫,占住山道不让敌人过来。
两个受伤的护卫自付不能幸免,狂吼声中冲向对方,抱着敌手滚下山崖。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镇住了对方,一时之间,攻势为之一缓。
胡一刀冷静下来,左右四顾。
对方人多势众,局面已不可扭转。
他厉声喝道:“陈铁牛,你们几人速回寨子报信。”
右手一点:“我们几个,从林子穿过去,从那里走。”
一旦进了密林,只要围不住他,敌人人数再多,他自信可以脱身。
一起一伏间,胡一刀和几个护卫从山路上急奔到密林前。
!将进未进密林前,破风声大作。
箭羽呼啸中,数箭齐齐射向胡一刀。
同行护卫高声厮吼着,奋身扑起挡住几箭,扑倒在地。
仍有一箭径直射进胡一刀后背,血花横飞。
闷吼一声,胡一刀已然滚进密林中。
十几名敌手迅即跟进密林,开始搜查追杀。
“铁牛哥,你们快走!”
周豪子高声怒喝,一边狂笑。
“来呀,来呀,兔崽子们...”
刀声、箭声、狂笑声,怒喝声......渐渐低沉下来。
回忆到这里,陈铁牛眼眶通红,大颗大颗的泪珠滴了下来。
好在山势陡峭,他们骑来的马都拴在山下的卡子里。
对方担心他们提前发现有人埋伏,山下只留了几个人守着,没想到他们返回如此之快。
怒火中烧的陈铁牛他们一阵拼杀后,夺马而逃。
陈铁牛说到这里,声音暗哑。
“为了掩护我们逃走,小李子拦在最后,身中几刀,也没能回来。”
想起这些平日言笑无忌的伙计,有的身中数箭仰天倒下,有的滚下山崖下落不明,有的身中数刀犹自不退。
这个憨憨的汉子抱着头,闭着眼,双肩微微抖动。
山寨众人听他草草说过一次,再次细听,更是身临其境,神伤不已。
东盈盈含着泪,走到陈铁牛身边,拍着肩头劝慰。
“五哥,不要太过伤心,我们会为他们报仇的。”
她抬起头,大眼睛望向周天成,泪珠儿欲坠未坠。
似在催促他,快点找出线索来。
周天成点点头,暗许一声:这女子,真是楚楚动人。
旋即收回心神,问道:
“这次围山的官兵是从哪里来的?目前人数有多少?”
“人数倒有二三百人,但不像军队作风,没有亮起军旗。”
吴老三有些困惑。
“老四传信说,这二支队伍,一队人员精干,一队人员混杂,是各自分开扎的营地。”
周天成点点头,问道:
“这些年官兵围过几次山?围山主要原因是什么?”
“跟老寨主上山以来,官兵围过八九次了,多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认真打过。”
张七叔放下烟袋,冷笑一声。
“县里当官的三年一次政绩考核时,就派兵来走上一圈。山下口子封一封,周边村子里搜一搜,最后杀上几个流民,回去交差。”
说到此处,张七叔语声低沉下来。
“围山时间最长,伤亡最多的一次血战,是十三年前,那一次官兵攻破了三道关卡,死伤了好多兄弟。”
十三年前的那一场惨烈的战斗,常常在他梦中闪现。
周天成神色一动,继续追问。
“为什么那一次伤亡很大呢?”
张七叔声音讥诮。
“哼,世道不公,全看掌权者心情,哪有道理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