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刺耳。金线绣就的鹏鸟图腾被斜劈成两半,苍白的脖颈上血线蜿蜒如蛇,在风沙中绽开妖冶的红莲。
"赞普的祭品,先从你这颗狗头开始。"鬼画的声音裹挟着刀风灌入使者耳膜,狼首刀已抵住他颤抖的喉结。木征的长剑再次扬起,与西夏铁骑的喊杀声共鸣成撼动山河的战歌。
使者的马惊嘶人立,夜明珠冠歪向一边,珊瑚箭囊里的雕翎箭散落如红雨。
他伸手去摸咽喉,却只摸到黏腻的血线 —— 鬼画的刀速太快,快到他没看清刀刃如何出鞘,只余甲胄上银狼纹饰在血色残阳中颤动,恍若逻些城墙上盘踞的毒蛛图腾。
“你…… 你敢!” 使者的怒吼卡在喉间,鬼画的第二刀已斜劈而下。
鬼画挥刀如西夏狂战士劈开苍穹,刀锋犁过使者的九层绿松石甲叶,在锁骨处凿出深可见骨的沟壑。
青骢马负痛狂奔,将摇摇欲坠的使者抛向沙地。鬼画却似苍鹰擒兔,一把揪住氆氇袍领将人拽下马鞍,靴底碾碎银冠上滚落的夜明珠,"角厮罗的鹰,坠入西夏的流沙,也要折翅。"
刀刃抵住使者的眼皮时,他瞳孔中的傲慢早已碎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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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角厮罗军阵传来山崩般的鼓噪,金鹏战旗在风沙中应声而断,翎羽簌簌飘落如垂死的叹息。那些曾令吐蕃小儿夜啼的"毒牙"轻骑此刻僵立在原地,望着主将头颅滚落马前,弓弦在颤抖中松了半寸。
这瞬息间的裂隙便是生路。
鬼画将尸体甩向敌阵,刀锋划出银弧在空中将那尸首劈成两截。木征趁机带着亲卫突入缺口,虽不解西夏铁骑为何突然驰援,此刻也无暇多问。他望向鬼画时,刀光在双方瞳孔里燃成两点寒星,默契地握紧长剑并肩杀入阵中。
"走!"鬼画刀背重重磕在黑马臀上,马儿吃痛长嘶着踏碎满地明珠。
西夏卫队的箭雨如黑云压城,木征等人借着这惨烈的掩护在戈壁上疾驰。马蹄踏碎残阳,烟尘如龙卷过苍茫大漠,直到身后喊杀声湮灭在风沙深处,众人才勒马驻足。
木征重重喘息,胸膛如风箱般剧烈起伏,混着血水的汗珠顺着下颌滑落,濡湿了衣襟前襟。凌乱的发丝黏在额角,他颤抖的手仍紧攥着刀柄,瞳孔深处翻涌着惊疑与感激:"鬼画将军......为何西夏狼骑会来救我??"
鬼画粗鲁地抹去脸上血渍,暗红血痕在苍白面颊上蜿蜒如蛇,反衬得眉骨愈发冷峻。
他扯下腰间酒囊猛灌几口,烈酒混着血沫呛得喉头作响。
"木征首领,实不相瞒——梁皇后本无意介入吐蕃内争。却是那野利铎曩盗取凤印、散播谣言,皇后震怒之下,方才令我策马疾驰,总算在狼群撕碎你之前赶到了,另有梁皇后亲赐的三千铁鹞子随后就到,定可助木征首领保得河州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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