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岩石缝隙,成了临时的避难所,也像是蛰伏猛兽的巢穴。*x~z?h+a-i!s+h,u!.~c¨o_m-嶙峋的石块隔绝了大部分呼啸的寒风,却挡不住那无处不在的、从天池方向弥漫过来的沉重压力。磅礴的天地灵气与深埋水底的污浊邪念,如同两股无形的洪流在激烈绞杀,每一次无形的碰撞都仿佛在灵魂深处激起沉闷的回响,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压抑感。
我和爷爷紧贴着冰冷的石壁,身体因寒冷和高度紧绷的神经而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刻意压得极低、极缓,肺部吸入的空气带着雪沫的冰凉和岩石的土腥气。左臂沉寂的阴毒,在营地那根巨大邪能石柱持续散发的、如同粘稠泥沼般的邪能辐射下,传来持续不断的、细微却清晰的刺痛,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在皮下游走。胸口鬼玺碎片则散发出更加冰冷的幽光,如同最警惕的守卫,无声地抵御着外界邪能的侵蚀,守护着灵台方寸之地那点摇摇欲坠的清明。
时间在死寂的观察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对岸的营地,如同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每一处细节都在爷爷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下被反复剖析、烙印在脑海。
爷爷的呼吸依旧粗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重伤未愈的艰难,每一次呼出都带着压抑的浊气。然而,他眼中的疲惫被一种近乎燃烧的专注所取代。他枯槁的手指,沾着地上冰冷的雪泥,在身前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极其缓慢、极其轻微地勾勒着。
线条简陋,却精准地标注出营地的核心:那根散发着不祥暗红光芒的邪能石柱,如同整个营地的邪恶心脏。
围绕着这颗“心脏”,他用几个小点代表营帐——普通邪修聚集区、物资堆放点(其中几个点被刻意加深,代表可能存放危险物品或能量源的箱子)。几条断续的线,勾勒出守卫巡逻的固定路线。几个交叉点,被他用指尖重重地、无声地点了几下——那是守卫视线短暂交汇又错开的盲区,宝贵的时间缝隙。几块不规则的阴影区域,被他圈了出来——那是营地边缘靠近山壁、相对隐蔽、巡逻密度较低的区域,或许可以利用。
他的指尖移向营地外围,重重地戳在几个位置上——那是被粗大符文铁链拴着的变异妖兽:腐烂流脓的巨虎、半边脸皮撕裂的巨熊,还有一头之前没太注意、此刻被他特意点出的、潜伏在营地另一侧阴影里、形似巨大山猫却浑身长满尖锐骨刺的怪物。爷爷的手指在这些“活体警报器”的位置画了个圈,又延伸出代表锁链长度的虚线。>-卡?卡?ˉ3小%?说פ网D? `]追¨\·最±新?章¨?节ˉ这些虚线标注出了这些杀戮机器能够瞬间扑击覆盖的危险范围,也清晰地划定了相对安全的“空隙”。
最后,他的指尖停在了营地后方,靠近陡峭山壁阴影的那个角落——那个散落着暗青色蛇鳞碎片的地方。他没有再画什么,只是在那里用力地、反复地点了点。指尖与岩石摩擦,发出几不可闻的沙沙声,却如同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常家!那冰冷的、滑腻的、带着腥气的蛇类妖气,如同无形的毒刺,深深扎在营地这幅死亡地图上,也扎在我们爷孙俩紧绷的神经末梢。
“看清…记牢…” 爷爷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从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里挤出来,“邪柱…是枢纽…毁了它…营地…邪阵…必乱…”
他枯瘦的手指再次用力点在那粗糙刻画的石柱位置。
“但…它…有防御…”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石柱周围,“至少…三个…精英…轮守…气息…很强…比矿洞…强得多…” 他指的是那三个腰悬骨质法器或淬毒兵刃、眼神冷酷、气息沉凝如磐石的黑袍邪修。他们几乎不参与普通巡逻,如同磐石般钉在石柱附近的关键位置,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带着一种粘稠的血腥和阴冷,远超之前遭遇的任何黑炎教徒。
“那些…‘畜生’…” 爷爷的视线移向外围的变异妖兽,眼神冰冷,“锁链…是弱点…但…引爆…邪能…会…疯狂…范围…大…” 他指尖划过代表妖兽锁链长度的虚线,“最好…避开…或…一击…必杀…否则…麻烦…”
他顿了顿,呼吸更加沉重,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才平复。
“营地里…还有…别的…东西…” 爷爷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忌惮,“气息…隐藏…很深…在…最大的…那个…营帐里…” 他指向营地中央一顶明显更大、更厚重、被层层符文布幔遮挡的黑帐篷。“阴冷…死寂…像…坟墓…感觉…比…常家的蛇…更…危险…”
黑炎使者!
这个词如同冰锥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