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也不在外面鬼混了!我发誓!”他猛地抬起头,泪流满面,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痛悔,“我要重新做人!我要回学校!我要好好学习!”
林建国和张素芬完全懵了。他们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的儿子,再看看他怀里那个虚弱苍白、眼神却异常沉静的小女孩,巨大的冲击让他们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张素芬的目光再次落到林晚身上,充满了母性的怜惜。
!林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他扶着林晚,让她靠着自己站稳,然后站起身,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郑重地介绍:“爸,妈,她叫林晚。是……是我在外面……捡到的妹妹。”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避开了那些血腥的真相,“她家里……没人了,受了很重的伤。是我连累了她……”他的声音再次哽咽,看向林晚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和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我想……我想收养她。以后她就跟我住,是我的亲妹妹。”
他顿了顿,目光恳切地望向父母:“爸,妈,求你们……帮帮我。帮帮她。她伤还没好,需要人照顾。等她伤好了,我想……我想让她也去上学。她年纪还小,不能耽误了。”他的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恳求和谦卑,“我自己……我也要回学校。我知道我落下太多了,但我一定会拼命补上!我再也不让你们失望了!”
林晚安静地站着,任由林枭的手紧紧扶着她没受伤的右肩。她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了二十多岁的爷爷奶奶,看着他们眼中从震惊、怀疑到渐渐涌起的复杂情绪——有对儿子突然转变的难以置信,有对眼前可怜小女孩的同情,还有一种……终于看到浪子回头曙光的、小心翼翼的期盼。
张素芬的眼圈红了。她看着儿子眼中那份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痛悔,再看看林晚苍白的小脸和肩上的伤,母性的柔软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疑问。她走上前,轻轻摸了摸林晚枯黄的头发,声音哽咽:“好孩子……受苦了。快,快进屋来躺着,别站着了。”她小心翼翼地扶过林晚。
林建国依旧皱着眉,但看着儿子那痛彻心扉的眼泪和发誓要改过的样子,看着妻子扶着那可怜的孩子,他胸中堵着的那口气,似乎也松动了一些。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再追问,只是沉声道:“都先进屋吧。饭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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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而温暖的家,终于接纳了这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
林枭说到做到。他翻出了蒙尘的书包,找出了几乎全新的课本。然而,当他真正坐在书桌前,翻开那些布满陌生符号和文字的页面时,巨大的无力感瞬间将他淹没。初中的知识,在他混迹街头、打架斗殴的几年里,早已被遗忘得干干净净。代数方程如同天书,英语单词形同鬼画符,物理化学更是云里雾里。
他抓着头发,烦躁地几乎要把书撕掉。一股熟悉的、想要逃避、想要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戾气在心底翻涌。不行!绝对不行!他猛地甩甩头,眼前闪过父母苍老的脸、苏清清亮的眼眸、还有林晚扑向枪口时决绝的背影……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躁动。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旁边的小床。
林晚正靠坐在床头,捧着一本林枭初中时的旧历史书看得入神。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而沉静,完全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林枭犹豫了很久,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他尴尬地搓着手,脸上火辣辣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那个……晚晚……”
林晚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仿佛早已洞悉他的来意。
林枭的脸更红了,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堂堂一个“枭哥”,未来让人闻风丧胆的“毒蝎”,现在居然要求助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教自己初中功课?这简直比被人砍一刀还难受!
“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最终,巨大的决心压倒了所有的羞耻感。他猛地一闭眼,豁出去般地低吼出来:“这题……这题我不会!你……你能教教我吗?”他把手里揉得皱巴巴的数学练习册,像递烫手山芋一样,递到林晚面前,指着上面一道画了几个叉的二元一次方程应用题。
空气安静了几秒。
林晚看着他窘迫得通红的耳朵和脖颈,又看了看那本皱巴巴的练习册。她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接过了练习册和铅笔。
小小的手指捏着铅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