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的街道,即便是寻常巷陌,也自有其一番光景。*求+书!帮! ^已_发′布_最/鑫-璋^劫/
陈枭所在的福安里,属于公共租界与华界交汇的地带,往东走,是洋行林立、高楼渐起的繁华外滩。
往西,则是弄堂交错、市井气息浓郁的华人聚居区。
此刻,他漫步在南京路上,感受着这个时代特有的喧嚣与活力。
有轨电车“当当”驶过,留下两条油亮的铁轨。
穿着长衫的先生与西装革履的洋人擦肩而过。
打扮时髦的摩登女郎,摇曳着身姿,引来不少目光。
还有穿着短褂卖力奔波车夫力工。
空气中混杂着煤烟、食物香气与香水的气味,构成了一幅流动的上海滩风情画。
他怀里揣着二百一十块大洋,沉甸甸的,心里却轻快得很。
路过一家首饰店,橱窗里摆放着各式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陈枭的目光被一对小巧玲珑的珍珠耳坠吸引了。
那珍珠圆润光洁,下面坠着细细的银链,简约又不失雅致。
他想到了白小蝶。
她平日在家时都是素面朝天,却难掩天生丽质。
若是戴上这对耳坠,定然更加动人。
“老板,这对耳坠怎么卖?”
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陈枭衣着普通,本有些怠慢,但听他开口,又见他神色从容,便换上了笑脸。
“先生好眼力,这对东珠耳坠,小巧精致,最衬年轻姑娘,承惠十块大洋。”
十块大洋,不算便宜,但陈枭如今手头宽裕,并未犹豫。
“包起来。”
他又给白小虎挑了一支派克钢笔,如今学生都以拥有一支好钢笔为荣。
想到老王头那好酒好肉的德行,陈枭又去熟食铺子,买了只烧鸡,沽了一斤上好的女儿红。!s¨a!n¨y¢e\w\u-./o/r·g-
至于院里其他几户平日里对他多有照拂的邻居,他也买了一些糕点果品,聊表心意。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福安里时,己是傍晚。
夕阳的余晖将弄堂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黄色。
白小蝶在院子里收衣服,乌黑的秀发用一根布带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她穿着朴素的蓝布褂子,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截白藕般的手臂。
听到脚步声,白小蝶抬起头,见到是陈枭,脸上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意。
“陈枭,你回来啦?今天看着气色好多了。”
陈枭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石桌上,独独将那个装着耳坠的小锦盒拿了出来,递到她面前。
“小蝶,这个送你。”
白小蝶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个精致的锦盒上,有些不知所措。
“这……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陈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白小蝶犹豫着接过锦盒,轻轻打开。
当看到那对珍珠耳坠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变得严厉。
“你哪里来的钱?你忘了还欠着车行100大洋啦?”
她将锦盒推了回来,语气带着几分疏离。
“你放心,这是我写的小说投稿赚的稿费,喏!花了二十,还剩一百九十块。”
陈枭看着她,将钱袋塞到她手中。
感受着钱袋沉甸甸的分量,和那对光彩熠熠的耳坠,白小蝶生平第一次在陈枭面前感到了自卑。
陈枭悄然间完成了从黄包车夫陈小到作家陈枭的蜕变。
而她还是从前那个舞女白小蝶。*狐`恋/雯-茓? /罪`辛!彰!劫·耕-欣*哙,
白小蝶低下头,声音有些发涩。
“我只是个舞女,戴这么好的东西,不合适。”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卑。
百乐门的舞女,听着光鲜,背后却要承受多少指点与非议。
她不想因为自己,玷污了这份美好的礼物,也不想让陈枭被人看轻。
陈枭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知道白小蝶的顾虑,也明白她的骄傲与敏感。
“小蝶,在我心里,舞女不比任何一种职业低贱,都是靠汗水和努力养活自己和家人。”
他上前一步,语气坚定。
“你是个善良、坚强的好姑娘。这对耳坠,只有你才配得上。”
他拿起锦盒,再次递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