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衣架。顾言的手掌垫在她尾椎处,雪松香混着潮湿的丝缎气息萦绕鼻尖。当他低头查看她泛红的手腕时,婚纱的珍珠腰链突然断裂——二十三颗南洋珠滚落青砖,敲出《婚礼进行曲》的节拍。
"抱紧。"他揽住她的腰跃上临窗的绣架,暴雨卷着玉兰香扑进鼻腔。当两人在摇晃的绣架间稳住身形时,裴景明的打手撞翻染缸,靛蓝染料在雪白缎面上泼出银河的轮廓,恰似顾明玥设计稿上的星轨原图。
苏州河的货轮拉响汽笛。沈星晚蜷在染坊的晾布架下,指尖抚过顾言渗血的额角。当他撕开衬衫为她包扎手掌划伤时,保育室的茉莉香突然在染剂气味中复苏:"和火灾那晚一样莽撞。"
"这次带了止血钳。"他从西装内袋摸出鎏金怀表,表链上串着的婚戒正对窗外渐晴的天光,"你母亲在瑞士银行保险柜留了备份设计稿。"
晨雾漫过老宅飞檐时,沈星冉推着星尘的轮椅轧过染坊门槛。机械臂举起的平板电脑上,裴景明被捕的画面正在直播——他腕间的猎豹纹身渗出草甘膦溶液,与婚纱布料检测报告上的农药残留完全吻合。
"该试妆了。"顾言的手杖尖挑起遮光帘,晨光中未干的染布泛起珠光。当沈星晚将染蓝的婚纱披上肩头,过敏红疹处的刺痛突然化作温热的震颤——那些噬咬血肉的化学分子式,终在母亲遗留的星轨里找到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