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哨,变成无声的尸体!
江岳和魏和尚,绝非寻常士兵。
他们的脚步踏碎枯枝,却轻得像山猫掠过积雪。
江岳背着三八大盖,腰插双枪。
魏和尚肩扛红缨枪,腰别二十响。
两人互相检查装备,动作精准如机械。
最后披上特制的麻袋“伪装衣”
——上面缝着杂乱的碎布条,在远处,就是一堆随风晃动的枯草。
三小时后。
江岳蜷在一个浅坑的阴影里。
同样装扮的魏和尚,像一团移动的腐叶,无声地摸了回来。
“换岗…提前了十五分钟!”
和尚压低喘息,棉袄上沾着几片带刺的忍冬藤叶,
“狗日的巡逻队…牵着两条狼狗!要不是你那‘闷香丸’…差点就交代了!那玩意儿真神,没味儿,扔出去狗鼻子就废了!”
江岳从挎包掏出半块冰凉的烤地瓜递过去:
“一小时前,南边…卡车引擎。”
他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
“鬼子的机动巡逻队在兜圈子。”
魏和尚想起刚才的惊险,心有余悸:
“连长,你咋知道那草坑里…塞了两头牲口?”
“坑挖那么大,”
江岳声音冷得像冰,
“放一头?太浪费地方了!”
和尚“哦”了一声,对连长的眼力,只剩死心塌地的敬畏。
惨白的月光如同垂死者的目光,勉强穿透云层。
魏和尚伏在齐腰深的枯草丛中,喉咙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
三丈外!
就是官村机场那狰狞的外围铁丝网!
冰冷的钢刺在夜雾中泛着青灰色的死光,如同巨兽的獠牙!
江岳的食指,如同烧红的铁钉,猛地戳在他肩胛骨上!
顺着那无声的指引望去
——铁丝网顶端,每隔五十步,就吊着一个黑沉沉的铁匣!
月光淌过匣子表面密密麻麻的圆孔,隐约可见里面蜷曲盘绕的…蛇形线圈!
“诡雷。”
江岳的吐息喷在他耳后,带着野战口粮的咸腥和死亡的气息。
两人的手,同时摸向腰间。冰冷的铁丝钳被夜露浸得刺骨。
魏和尚下意识舔了舔开裂的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他解下绑腿上的厚麻布条,一层层缠裹住右手虎口厚厚的老茧。
三年前娘子关的噩梦瞬间袭来——那个被电网烧成焦炭的弟兄!
蜷缩的手指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指甲缝里…嵌着半融化的铜丝!
“老规矩?”
江岳己经无声地剥开一截电话线,黑色的胶皮像蛇蜕般缠绕在小臂上。
魏和尚用力摇头,从怀里摸出一根干草根,狠狠咬在齿间。
草根苦涩的汁液在舌尖炸开——这是太行山老猎户的法子:
当牙齿感知到最细微的震颤,便是电流嗡鸣的死亡预告!
铁丝网猛地一颤!
魏和尚的脊椎像过电般绷首!
首到看清只是一只夜枭掠过钢刺,才将那口憋住的浊气缓缓吐出。
他伏低身体,像蓄势的猎豹。
缠满麻布的右手背,如探入蛇穴般,极其缓慢地……探向那泛着死光的铁丝网!
手背上的汗毛,被金属散发的阴森寒气激得根根倒竖!
十寸……五寸……三寸……
虎口的麻布,蹭过一根生锈的钢刺,发出微不可闻、却令人头皮发麻的“沙…”声。
滋啦——!!!
江岳手中那截裸露的铜线,毫无征兆地爆出一团刺目的蓝白色电火花!
光芒瞬间映亮两张骤然凝固、毫无血色的脸!
两人如同被冰封!
魏和尚那只缠满麻布的手,距离那致命的钢刺……仅剩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