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腾起一丝血色,颤抖奇迹般止住了。
晨光熹微,七时整。
薄雾中,赵刚展开作战图,食指沉重地划过行军路线:
“一夜只挪了西十里!连预定路线的半程都不到!”
李云龙斜眼盯着地图上刺目的红叉,粗粝的手掌“啪”地拍在“虎头岭”三个字上:
“必须翻过这道鬼门关!不然明天鬼子的铁鸟准把咱们当靶子!整个战役都得泡汤!”
赵刚掏出怀表,指尖精准点向太原机场坐标:
“敌机升空需十五分钟整备,飞抵战区三十分钟。按现在的龟速——”
他抬眼扫过疲惫啃干粮的队伍,
“我们只剩不到五十分钟的隐蔽窗口!”
李云龙一把卷起地图塞进绑腿,炸雷般吼道:
“都给老子跑起来!趁天亮,拼死也要给老子再抢出二十里山路!”
晨光下,蜿蜒的队伍如同垂死的巨蟒在挣扎前行。
李云龙站在高处,吼声不断抽打着队伍:
“跑!跑起来!腿别停!”
连续的亡命奔袭,连老兵都拉起了风箱,新兵更是摇摇欲坠。
“叮!”
赵刚怀表设定的时间到了!
两人眼神一碰,李云龙嘶吼:
“就近隐蔽!快!”
二十分钟后。
峭壁顶端,一道刺目的金属反光骤然划过!观测员喉结上的望远镜猛地一颤:
“东北方!铁鸟!一架!”
敌机如同秃鹫,在低空盘旋良久,才轰鸣着远去。
“狗日的暂时回窝了,”
李云龙啐了一口,
“老赵,还能不能挤出点路?”
赵刚心念急转:
“最多三十分钟安全期!但战士们……不能再这样走停走停了,会垮!”
“行!就再走半个点!然后给老子找地方猫严实了!不许生火!一粒火星子都不准有!”李云龙厉声下令。
半小时后。
团部挤进一处背风山坳。
李云龙摸出半块梆硬的烙饼,掰碎了泡进搪瓷缸。
江岳在横七竖八瘫倒的队伍中穿行,挨个检查二排战士。几个实在扛不住的,他就悄悄递上那神奇的“地瓜烧”抿一口。
很快,新兵们裹着破棉袄沉入梦乡,老兵则强打精神,轮流警戒。
下午西点。
赵刚摇醒李云龙。李云龙抹了把脸,看了眼怀表:
“通知下去!吃干粮!收拾利索!五点——准时开拔!”
又一夜的生死跋涉。
拂晓时分,独立团终于像一群沉默的幽灵,准时蛰伏进预定攻击阵地。
李云龙巡视完各连,最后来到警卫二排,看着虽然疲惫却一个不少的队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用力拍了拍江岳的肩膀:
“嘿!江呆子!真他娘的有你的!二十多个新兵蛋子,一个没少,一个没掉!神了!”
江岳没法说系统地瓜烧的神效,只能挺胸:
“弟兄们都憋着一股劲!死也要死在打鬼子的路上!”
“好!有种!晚上就看你们排露脸了!”
李云龙咧嘴,
“去!把三个营长给老子叫来!开战前会!”
临时指挥部里,气氛凝重如铁。
李云龙一只脚狠狠踩在弹药箱上,指着地上赵刚用碎石精心堆砌的战场模型:
“都给老子把眼珠子瞪圆了!磨河滩铁桥——硬骨头里的硬骨头!”
他手指戳向桥头两侧,
“看!狗日的钢筋水泥碉堡!九二式重机枪!能把桥面扫成他妈的火葬场!”
赵刚声音沉静,却字字如锤:
“驻守日军:铃木中队,满编180人,加强工兵分队,两个迫击炮分队。”
“他娘的!”
李云龙猛地提高嗓门,唾沫星子飞溅,
“这还没完!狗操的鬼子在桥墩底下给咱们埋了‘地雷阵’!”
他拳头砸在代表雷区的碎石上,
“这玩意儿不解决,冲上去就是送死!”
赵刚指向模型外围:
“此外,伪军警备队50人负责外围岗哨。桥东‘爱护村’,每天强征30个百姓巡逻,这些眼睛和耳朵,必须先拔掉!”
“还有!”
李云龙补充道,眼中寒光闪烁,
“那几盏狗日的探照灯,夜里比白昼还亮!三营长!”
他猛地指向三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