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也并非她心甘情愿,按理说这孩子不应该留下的。
夏时手搭在腿上不自觉的握成拳,实话实说,“发现的时候太晚了。”
事情发生后她很懵,一直以为是自己喝多后进错了房间,后悔和懊恼几乎将她淹没,情绪被掌控,身体的感知就愈发的不明显。
加上中间也是有流过血的,她就更是没往这方面想。
等察觉不对时,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去医院做的检查,结果出来后简直如五雷轰顶。
她还记得夏友邦被气的当场就暴走了,抬手指着她,手都是抖的,咬牙切齿的说让她赶紧打掉。
其实他不说,她也没想留,那种情况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留下?
当天就约了手术,本来是要排到几天后,可夏友邦觉得她肚子里那块肉多停留一天,他就多丢一天的人。
所以塞了钱,加塞把手术排在第二日。
只是第二日去了医院,还在排队等着叫号,曹 桂芬就把他叫到一旁,不知说了什么,再回来他就变卦了。
他劝她把孩子留下,说她身体不好,现在月份超了,这种手术不保准,很容易出意外。
似乎为了应景,他话说完没一会儿,有护士急匆匆的跑出来联系急诊,说是里边的那台手术出了点问题。
对方是大月份引产,现在血流不止,需要转去急诊处理。
场面有点吓人,不说她,连旁边的夏友邦也被吓到了,拽着她的衣服,“赶紧回家,赶紧回家,这可是要命的事,算了算了,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留下吧。”
曹 桂芬也过来劝她,那可以说是她进了夏家后,第一次如此温声和煦的跟她说话。
她握着她的手放在腹部,让她感受一下那个小生命。
其实什么都感受不出来,扁平的肚子,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检查的结果。
曹 桂芬像是打好了腹稿,话说起来特别顺畅,说孩子既然投奔她来了,这就是缘分,打掉的话徒生业障,被堕掉的生命是不入轮回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点了头,又被带回了家。
后来在整个孕期,夏友邦和曹 桂芬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嘘寒问暖,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营养餐。
她还以为是那两个人年纪到了,对小孩子有些期待。
结果整了半天,不是期待,是算计。
说到这里夏时都笑了,回头看着谢长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好笑的,他们稍微对我好一点,我就傻子一样任人摆布,被人卖了,还在帮忙数钱。”
谢长宴看了她一会才说,“你只是太缺爱了,没得到过,有个苗头,就想抓住。”
夏时神色一顿,然后又笑了,摇摇头,再次背对着他坐好。
谢长宴看了她母亲墓碑上的生卒年,也有算过,她母亲亡故的时候,她也才几岁的年纪。
继母佛口蛇心,老爹又不作为,所以她成长的这条路走的艰难又缓慢。
有些道理无人教,就只能靠她用着并不太成熟的心智去慢慢摸索,免不了是要被坑的。
俩人一时间都不再言语,直到后边房门被敲响,是谢应则来了。
门没反锁,但他敲完也没进来,只是说,“哥,你在这儿吧,爸找你有事。”
谢长宴起身应了一句,然后不忘了跟夏时交代,“我先去忙,沈家来了人,你不用搭理他们,如若他们找过来,你叫阿则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