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明白。”
四太太点了点头:“你分析得也对,怀疑得也对,说的也有道理。但唯一不对的就是,心里有的东西不能当众说出来。那是什么地方?全府上下的人都在,几位太太都在,老爷也在,哪怕有个风吹草动也会被放大一百倍。你这么一说,天下都会知道。别看曹老爷向着你,你那么说他也是不高兴的,这等于是在给曹家抹黑。常言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做的有点过火了。当时我那么制止你,你不会怪我吧?”梁红英咬了咬嘴唇,觉得四太太说的也对。不过她就是搞不清楚,为什么那个人要谎称是曹家的家丁。她低着头,皱着眉,苦苦思索这件事情,想一下子把它琢磨透,可越想越糊涂。猛然间,她又想起那个花园,对四太太说:“太太,的确,我进了刀疤的小院,看到那个花园的布置和二太太的一模一样。我当时就把他们两个联想到了一起。”四太太突然站起来,说:“红英,这话就此打住,你以后和任何人都别再说了。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要记在心里。有时候祸从口出,能忍的就忍在心里头。发现这件事情的也未必只有你一个人,可是人家并没说,你怎么就当场说出来了?我的话你还没理解?”梁红英吸了一口气,叹了一下。她心想,这四太太怎么不让我说话呢?我心里憋得太难受了。四太太既然站起来,就打算离开。离开之前,她又叮嘱梁红英:“这件事情你说的头头是道,我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你。但是你总得记住一句话,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什么事情都得有个证据。你就算是在老爷面前,也别再这么直性子说话了。你吃的亏还少吗?我言尽于此,你就慢慢琢磨吧。天也不早了,我要告辞了。”说完之后,四太太扭头就往外走,脸上的表情有点忧郁。梁红英想不明白,为什么四太太这么怕二太太?好像这世界上就没有她不怕的人,大太太怕,二太太怕,那三太太想必她也怕。梁红英在心里默默觉得,这四太太好是好,就是一点骨气也没有。梁红英自已倒不觉得非得隐瞒这事情才行,她觉得曹府实在是太诡异了,难道必须在别人的压抑下才能活着?她有点受不了,不想低着头、忍气吞声地生活,怀疑谁就想跟谁对着干,这就是她的性格。关键是他们伤害的不是别人,而是小青,她的好姐妹,如果是别人,她又怎会如此牵心?梁红英在心里默默这么想着,目送着四太太出门、出院子,离开了下人们住的地方。四太太离开的整个过程中什么也没说,她的丫头小平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送走四太太之后,两个姐妹回到屋子里。梁红英又问小朵:“小朵,你说小青的仇,还要不要报?”小朵一直心存矛盾,说:“红英,如果小青的死真的跟二太太有关系,你要把二太太杀了吗?”一句话问得梁红英无言以对。她皱着眉心想,也是啊,就算知道是二太太害了小青,是她指使人搞的这一切,自已敢对付她吗?敢杀她吗?敢找她报仇吗?梁红英一下子被问住了,颓然地坐在床上,陷入了苦闷之中。就在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惊得梁红英和小朵浑身一震,两人的目光瞬间如惊弓之鸟般齐刷刷聚焦在门上。门没有插闩,敲门声刚落,不等她们起身开门,门板便“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来的是灵儿——二太太的贴身丫头。梁红英和小朵对视一眼,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屋内空气仿佛凝固,小朵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情绪紧张到了极点。梁红英很快就镇定下来,率先开口:“灵儿,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灵儿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圆圆的脸蛋上,一对酒窝随着说话轻轻晃动:“我来告诉你们,二太太来了!”话音未落,小朵脸色瞬间煞白,惊呼:“她怎么来了?”梁红英临危不乱,镇定的追问:“太太现在何处?”灵儿抬手指向门外,二人急忙迎出去。天色已暗淡下来,借着柱子上插着的一盏昏黄的灯笼,她们望见二太太笔直地立在院子中央,黑色披风在夜风里微微抖动,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如同蛰伏的猛兽。梁红英和小朵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梁红英依然镇定,率先开口:“太太您来了,快请进屋里说话吧!”二太太一言不发,周身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裹着的披风边缘绣着暗金线,在夜色里泛着冷光。二太太迈步时,裙裾扫过石阶的“唰唰”声,让两人感到阵阵寒意。一进屋,二太太猛地将披风往后一甩,绸缎面料划过空气发出“嗖”的脆响。她径直走向床铺,重重坐下的动作震得床铺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梁红英这才敢细细打量这位平日接触不多的二太太——五十多岁的面庞保养得当,即便眼角爬满细纹,也难掩年轻时的风华绝代。只是此刻紧抿的唇角、微眯的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