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越走越远,陈维生还是忍不住快走两步,追了过去。
他开口,想叫住乔梨,把手里的糖葫芦送给她,可嗓子里像是卡了刺,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直到贺行尉给乔梨拉开车门,两人开车扬长而去,他才后知后觉。
“乔梨!”
他大声呼喊,可身后的大会场传来散场的钟声,他的声音就这样被吹散在夜色里。
他没放弃,三两步蹬上自行车,拼尽全力朝汽车追去。
可骑了不到一分钟,汽车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他连人家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一只狸花猫从巷子里蹿出来,他连忙按了刹车,停下了这场无谓的追逐。
他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只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糖葫芦。
一辆小轿车从他身旁驶过,透过后视镜,叶文成看见了这个狼狈的青年。
“停!”他开口叫住司机。
司机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照做。
叶文成点燃手里的香烟,悠闲自得地吞云吐雾。
后视镜里的青年还怔在原地,叶文成刚才在会场门口见过他,还听见了他喊乔梨。
“有点意思。”叶文成嘴角微扬,“贺少校的这个小情人,怕是不简单呐。”
为了京城军少,狠心抛下自己贫穷的男朋友。
啧啧啧,怕不是个女版陈世美吧。
“部长,咱们现在走吗?”司机摸不清这位部长的脾气,小心翼翼地问。
叶文成瞥了眼后视镜,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急。”他微微勾唇,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下去抽根烟再上来。”
司机有些莫名奇妙,但还是下车照做了。
徐小芸听说叶文成没去聚会,就打算先跟季钧回家。
可她在门口也没看见季钧,只能一个人往回走。
晚风吹得她有些冷,她拢了拢单薄的衣服,心底不由生出一丝迷茫。
这位首都来的叶部长似乎不简单,她本想和他在聚会上更近一步,却没想人家根本没来。
就在她想得出神时,车门关闭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看着面前崭新的红旗车,徐小芸莫名有些激动,她快步上前,正好看见车窗边吞云吐雾的叶文成。
“叶部长!”
徐小芸三两步上前,声音里透着几分雀跃和急切。
见她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叶文成心底鄙夷,面上却是一副温柔关心的样子。
“哦?徐小芸?你怎么一个人回去,没人送送你?”
“没。”
徐小芸微微垂下头,手指绕着长发,表现出几分难堪,“大家都去聚餐了,我只能自己走回去。”
“怎么能让你走回去?”
叶文成眼睛微张,语气里透着惊讶,“你的脚受了伤,可不能再乱跑。”
徐小芸惋惜地叹了声气,“没事的,也就十几里路,这点苦我还是吃得了的。”
她这副故作坚强的样子,看在男人眼中,都会忍不住生出保护欲。
果然,叶文成似乎也不例外。
“上车,我送你。”叶文成语气严肃,不容她拒绝。
徐小芸心头一喜,跟着上了车。
半夜,陈维生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堂屋里,灯还亮着,陈母坐在凳子上等了他半宿。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陈母语气里有些埋怨,“你大晚上的去哪里了?也不说一声。”
看见母亲在等自己,陈维生心生歉疚,“妈,你怎么还没睡?我都这么大人了,你不用等我。”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大晚上失踪,我能睡得着?”
陈母瞪了他一眼,见他情绪不对,又放柔了语气,“看你这样,晚饭还没吃吧?饭菜还给你留着,我去帮你热热。”
说罢,她转身就要进厨房。
望着母亲忙碌的身影,陈维生心底满是酸涩。
今晚,他不仅在乔梨那里碰了壁,还让辛苦养育自己的母亲,担惊受怕了大半夜。
他看着手里的糖葫芦,上面的糖霜已经化了,红彤彤的山楂刺痛了他的双目。
他反手将糖葫芦扔进垃圾桶,开口道,“妈,你不用给我热饭了。”
陈母回过头,就看见儿子双目赤红地盯着一串糖葫芦,眼中满是懊悔。
“你今晚又去找乔梨了吧?”
陈母本不想提这个名字的,但见儿子越陷越深,她哪有不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