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我的肩膀,指着江桥告诉我说:“这个哈尔戈江桥是齐齐哈尔的门户。一旦这里失守,齐齐哈尔就将门户大开,日军就可以直插齐齐哈尔,那样,整个黑龙江省就完了。我们不可能看着齐齐哈尔的父老乡亲落入日寇之手,何况上面新任命的占山代理高官就要过来了,我了解他,他可是个硬骨头。等他到来了,我们再听听他的意见。”然后他吩咐身边的一个瘦高的兵,“宝珍,给几位英雄准备点吃的,再给他们发枪和一些军械物资。周队,请移步我们的战前指挥部,请给我们指挥部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
老油子他们三位和那个叫宝珍的兵士走了,我跟着他一路走,路上我得知:他是东北边防军驻黑龙江省副司令长官公署参谋长。现在黑龙江省政府主席是万福麟,现在常驻北平。所以实际掌权人是他的儿子万国宾。
进了指挥部,已经有一桌人在那里等着了。坐在正中的那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翘着二郎腿,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我。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一直吸着烟,其他人也是默不作声。
谢参谋长把我给大家做了介绍,然后让我介绍一下这一路来的情况。我简要的和大家说了一下我们这一路上的经历,在座有不少人张大了嘴巴。
我说完了之后,谢珂参谋长又把他在江桥上的兵力部署情况和拆桥计划和在座的简要说了一下。之后,全场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抽烟的人。把烟扔在了地上,然后拿出来一封信,扔给了谢参谋长:“刚刚收到的信函,张景惠以高官的身份要求我们放下武器,避免和日本人发生冲突。”
张景惠?高官?我都有点儿懵了,变化这么快吗?我的天。徐景隆,张海鹏,张景惠,这群老相识怎么都凑一起了?
谢珂看完信之后,愤而站了起来,把信撕了个粉碎,扔在了地上:“这都是什么意思?张景惠算老几?他是高官?谁任命的?他自己吗?居然还恬不知耻的电告我们,避免与日本人冲突,人家欺负到咱们头上了,还怎么避免冲突?我们干脆躺在那儿,让他们踩着我们身体过去算了。日本人命令他避免和日本人冲突,这是相当于贼喊不许捉贼。当别人都是傻子吗?”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继续说道:“上面已经有了新的任命,占山不日将抵达齐齐哈尔代理高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是正式任命,不是张景惠那种日本人任命的,等到占山到了齐齐哈尔,一切由他定夺。”
“老谢,你别激动,现在这个情况儿。你昨天也已经向锦州那边求助了,也向上面请示了,可是呢,没有下文了是不?现在是这样,军械嘛,咱们就这么丁点,人嘛,就这么多。咱们这点实力能打得过谁?能挺几天?你有没有想过?”吸烟的人苦口婆心。
“我不知道能挺几天,但是我知道能挺几天就挺几天。日本人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我今天这话就撂在这里了。你们随便,但我们绝不能让日沈阳城内。要不是城内有周队这样的警察英雄们在。做着抵抗,那我们东北军可真成为天大的笑话了。”谢参谋长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这时坐在正位上的。人放下了二郎腿,直了直身子,看来是要说话了:“我说,老谢呀。你怎么又这么激动?咱不是说了吗?你也知道,一切等占山代理高官定夺。可他到来之前呢?不还是我爹说了算?我爹不在,现在就要听我的。这种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咱们不是不打鬼子,是真的打不过呀。所以我们不如先来个缓兵之计,让他们进来。等我们援军来了,我们有了充足的弹药储备之后。咱们可以再打呀。”
“从长计议,谢参谋长很激动。你也看到了,沈阳就是这样从长计议的,然后没了。每个地方都是这样从长计议,现在日本人已经杀到了我齐齐哈尔。我们还有退路吗?我们还有这么多的父老在指望着我们。从长计议,让我们把他们推给日本人,让日本人对他们进行烧杀,对他们进行奸淫吗?让日本人决定他们的生死吗?”谢参谋寸土不让。
正主那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说老谢,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咱也没有说是这个意思呀,只是说咱们现在没有那个能力去跟人硬碰硬,跟日本人怎么打?如果非要打,那不是用鸡蛋去撞石头吗,咱们老祖宗都说过嘛,要取中庸之道。是不是咱们先退避。然后,等有机会了,我们再打?”
“退避,退到哪里?退到大兴安岭?退到那里的原始森林里?咱们能退,老百姓往哪里退?我们现在在自己的家园里,整个齐齐哈尔的父老都会支持我们。我们此时不抗日,不和鬼子去打,等他们大摇大摆杀进来。吃饱了,喝足啦,然后我们再来打,你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