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刚至,天边乌云堆积,便下起了小雨,少顷雨滴加大,转成了中雨。
山林中雨声哗哗作响。 丹霞宫没有开门,下雨天村民上不了山,所以没有人进门上香叩拜。这一天的桌台神像,陈桑树也偷懒没擦拭,只是让大马猴胡希夷,随便糊弄过去。 他丢给大马猴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自己站在屋檐下,看了看天。 “这一场雨……白玉石肯定湿了。”葫芦洞天里的天气,跟外面是一致的,所以四顶山下大雨,葫芦洞天同样下大雨,“等雨停了,我就把师父留下的木床搬进去,凑活睡一晚。” 白玉丹霞宫的开凿,遥遥无期。 但陈桑树是一天也离不开白玉石,晚上睡觉自发修炼,节约了他太多的时间。 他走进师父的房间。 屋子里乱糟糟的,陈老道的生活一直很邋遢,之前沉浸在师父故去的悲伤中,陈桑树一直没来得及整理这间房屋。 破开胎中之迷后,整个人豁然开朗,对待生离死别也更加淡定了。 趁着下雨无事可干,他好好将这间屋子收拾了一下。 杂物该丢的都丢掉,一些陈老道收藏的药材、符纸、朱砂,还有好一些降妖除魔的装备,都被他搬到自己的房间里存放好,将这间屋子腾出来。 “要不要把锅灶搬进来?”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搬了,就在外面烧锅做饭,敞亮、方便,而且顶上有雨棚,下雨天也能做饭。 忙忙碌碌,又到晚上。 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了,陈桑树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双手贴着榆木床,灵气从气海丹田中喷薄而出,迅速将整张榆木床包裹住,连人带床直接消失。 出现的地方,恰好是白玉石顶部。 榆木床稳稳当当的摆在白玉石上,铺好床垫,今夜又能舒舒服服的梦中练功了。 “暂时还开凿不了白玉丹霞宫,但我可以从外面带一点木料进来,在白玉石上搭一间木屋,这样下大雨也能在这里过夜。”陈桑树心中想到。 他把床搬过来,陈老道的房间就彻底空了。 “胡希夷,今晚你就睡在这间房里,等天晴了,我给你在锅台旁搭个木屋。” 他将没处睡觉的大马猴,带进了房间里。 但不能将房间分配给大马猴,他还打算将这间房子拾掇一下,改成书房兼练功房。 布置上斋醮科仪的工具,钻研符箓雷法。 “吱吱。”大马猴应声。 …… 夜半时分,陈桑树睡得正香,白玉石的强大功效,让他每一晚都是高质量睡眠。 但今晚,猛然间。 陈桑树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竟然从梦中惊醒,一骨碌爬起来,在黑暗中闪着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 葫芦洞天的夜晚是静谧的。 天虽然是阴的,看不见星星和月亮,但并没有再下雨,只是很远处偶尔有沉闷的雷声。 “不对!” 陈桑树皱着眉头:“总感觉心神不宁,但又感觉不是葫芦洞天的问题!” 这时,很远处又是一道雷声。 陈桑树猛地灵光一闪:“不是葫芦洞天,是现实世界,是丹霞宫出问题了!” 他迅速变出六神通宝葫芦,向葫芦口看去。 刹那间视角切换,已经落在丹霞宫小院的房间中,四周黑黢黢的,并无异常。 陈桑树这才收起宝葫芦,跨出葫芦洞天大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门而出。 看到隔壁的房门也是开着的,他往里一瞅,没看到大马猴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半夜溜出去玩耍了。 阵阵心悸的感觉萦绕不散,让他不敢有半点松懈。 似乎是葫芦洞天,又或者六神通宝葫芦,在向他示警。于是提着龙头宝剑,向前面两间砖瓦房走去。 门开着,甚至连大门都开着。 三清神像在黑夜中,只能看到一个轮廓,饶是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也拜了十七年的三清神像,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依然有些让人瘆得慌。 他摸索着走到大门口,准备将大门关上。 猛然发现前面的空地上,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再一看,正是大马猴的身影。 “胡希夷!”陈桑树见了,立刻呵斥出声。 但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的大马猴,却没有理会这声呵斥,而是人立着,迈着歪歪扭扭的步子,一深一浅的向农田的方向走去。 “这缺牙畜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陈桑树正待发火,却迅速察觉到,大马猴的状态不对,像是梦游一般。 再结合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