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旧是淅沥沥的春雨,冲刷着满员春枝绿叶,木梓衿回到自己的房中,拿出手札,将事情一一记下。
多日以后,她回想起皇帝转身离开那一刻,他昂首挺胸,背脊僵直挺立,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指尖泛白,青筋微颤……这是他登基三年以来,处理的第一桩牵连朝廷高官的案子,也是他作为帝王,开始施展权术的第一件大事。
也许,经由此事,众人可知,那个曾经被先皇遗忘,不曾被给予厚望的皇子,已经是一位皇帝了。
懿德堂内,端王宁涛还未离去,木梓衿狠狠地洗了个澡之后,又涂上黄粉,画了眼角,一出门,刚好看见宁涛出来,连忙追上去。
“王爷。”
宁涛转身,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是你?”他又挑了挑眉,“最近总觉得五哥身边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因为换了个人。”
木梓衿一身女官服,对着行礼福了福,道:“奴婢难得能够入楚王青眼,是奴婢的福气。”
宁涛“咦”了一声,又细细的端详大量着她,随即又哈哈一笑,“难怪五哥愿意留着你,原来如此……”
原来如何?木梓衿不解。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宁涛问道。
“奴婢红线,今年十六。”木梓衿按着那红线的卷宗,说的都是红线的身份。
“哎,可惜。”宁涛摇摇头,“你可不知,在以前,五哥身边有个宦官叫做木梓衿的,深得我五哥的心,可惜了,可惜了……”他深深地看着木梓衿,目光审视又同情,“就你这副模样,怕是要在五哥面前吃亏的。”
“为何?”木梓衿不解,她如今也就难看一些,可还是木梓衿,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可宁无忧是知道的。
“为何?”宁涛笑得暧昧又可惜,“你不知,我那五哥,可是个痴情的人,当初,他和那小宦官……哎,不提也罢,你找本王何事?”
不提她也知道是宁无忧和她假装情投意合掩人耳目的事情。她微微勾了勾唇,说道:“奴婢就是想问问,那杨氏母子,是如何处置?”
宁涛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却没有多加思虑,说道:“流放。”
“流放?”木梓衿大惊,“是流放到何处?”
“杨刘氏流放到西北沙洲做苦役,可她的儿子杨慎与此案无关,王爷没有牵连,况且,因他是烈士亲属,顾将军也来向王爷求过情,所以,杨慎并不会流放。但是,至于他会不会与杨刘氏一同离去,就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