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汀这边,许嫣然作的春日赏花图形神兼具,技法纯熟,引得众贵女追捧。
此时太子等人正好来与长公主请安,有人提议,如此好画,理当题诗相和。
长公主道“不错,今日难得才子佳人俱全,诸位不妨集思广益,做一首好诗,方不负许小姐的画儿。”
许嫣然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若是自己作的诗能够与其画相配,那自然是名利双收,或许还能得大学士赏识。
席间不论男女,都有些跃跃欲试,个个凝神细思,嘴里念念有词。
“浣花汀畔满园春,鬓边海棠为谁容...”谢询自诩翩翩公子,书没读几本,却极好这吟诗作对的风雅之事,此时更是张口就来。
“我看这短短桃花临水岸,轻轻柳絮点人衣,更是应景。”一贵女说道。
太子和三皇子无心此事,只坐着不时与长公主闲谈几句。
霍渊和谢谨看向许之诺“齐修有何妙思?”
许之诺方才随众人一道观看了画作,此时只是微笑道:“许小姐的画作果然出色,各位公子小姐都已称赞到位,齐修就不再献丑了”
谢子瑜挑眉道:“看来状元郎的墨宝真是一幅难求。”
“子瑜兄莫要取笑,正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小弟于书画方面着实无甚天赋,小时候还被家妹取笑来着。”
哦?霍渊谢谨对视一眼,难得有心情追根问底。
“此话怎讲?”
许之诺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一笑“不提也罢!”
还记得小时候杨婉带兄妹俩爬山写生,许之心两刻钟完成画作并获得父母称赞,而许之诺用了整整一个时辰,作出了被杨婉称为“乌龟过泥潭”的作品。
母亲和妹妹于书画音乐方面天赋斐然,而他,大概是随了父亲吧。
不过半个时辰,众人作诗一百余首,许嫣然择出其中五首,呈长公主挑选。
赵宁珍却没看上,只道还是许嫣然的诗更配自己的画,并让其当场题字。
许嫣然秀颜一红,挺直腰背走回桌旁,眼角余光看见霍渊几人正相谈甚欢,并未看自己一眼,不免有些失落。
不知不觉,已至午时,长公主吩咐开席。今日午宴就在浣花汀旁,女眷行曲水流觞宴,男宾则在厅内用餐。
各府按照官阶排序而坐,张氏则被安排坐长公主身边,杨氏姐妹与章夫人几人同坐下方。
见张氏几人都在张望,心下了然。
“放心吧,人丢不了,与茵茵在一处。”
“殿下说的是。”
不光张氏几人在找许之心,许之诺也在人群里搜寻。
霍渊见状,只让许之诺安心用餐,人必定是和霍茵茵在一处,他亲自去寻。
之前见许之心被众女包围,霍渊有心解围,便让侍女以霍茵茵的名义去请。
难道两人聊得投机,连时辰也忘了?
心里慢慢想着,脚下如风,不过片刻便到了引芳院。
经过长廊,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霍渊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放缓脚步,缓和气息。
“妹妹当真画技了得!”霍茵茵终于敢出声惊叹。
方才许之心作画如行云流水,仿似金陵城就在眼前,又仿佛已经画过千遍万次,此情此景已经刻入心里。
霍茵茵在一旁只敢磨墨,大体勾勒出后,便开始调色上色。每一笔,每一色,都恰到好处,让人忍不住要惊呼。
可霍茵茵等人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许之心。
如今刚收笔,纵使温婉如霍茵茵,此时也难得情绪激动!
许之心放下画笔,新禾呈上水盆让其净手。
“姐姐过奖了,金陵四时不同,景物也不同。此画情状,是去岁春日,我与家中兄长姐妹夜游金陵时所见情景。那夜我兄妹几人游玩尽兴,不免感叹山河依旧,岁月美好。”许之心娓娓道来。
“今日作此画,亦是想将心里珍藏的美好分享,好让姐姐每每见到此画,便能心怀希望和喜悦。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霍茵茵感叹自己得遇知己,眸中带水,上前牵住许之心的双手。
“多谢妹妹,茵茵这一十八载,终于等到一知己。”
“来日漫漫路长,姐姐不必悲观,你瞧!”许之心指向回纹漏花窗外,半开的窗户好似最名贵的画框。一丛亭亭玉立的玉兰花在画框中肆意绽放,不论有没有人看到,它依然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