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可真是好口才,我不过是好心提醒周兄一句,就成了阿谀奉承的小人?”】
【“呵,常言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怕是小人眼里也只能看得见小人!”】
褚兴言回怼得毫不客气,连轻蔑的表情都一比一复刻了周鸿才。
就周鸿才这莽货还瞧不起他?他还瞧不起周鸿才呢!
【“你!”】
周鸿才被激起怒意,但没说什么,倒是之前声援他的一个方脸书生急了,质问褚兴言。
【“褚兄莫要强词夺理!周兄此举乃是为荆州几万百姓讨一个公道,当为伟岸君子才是!何?”】
【另一个穿烟灰色道袍(书生服饰的一种)的书生也眼含讥讽,帮腔道:“早知褚兄有凌云志,可你还未入朝堂,现在就开始奉承十一皇子有点早吧。”】
前面他们还说,只有贪官污吏才会畏惧巴结都尉府和十一皇子,现在这话不就是把褚兴言也归为贪官那一列了嘛。
读书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清高,说他贪,骂得可真脏。
【褚兴言眼神冷下来:“王兄赵兄素来于周兄走得近,倒是也得了他的真传,凡事不论是非曲直,只管一顿老拳匠人捶成奸佞小人,知道的当你们是国子监的学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泼皮无赖!”】
好家伙,这话可比那位王兄骂得还脏,还不如骂他们是小人呢。
毕竟再是小人,那也是秀才,未来的进士、官老爷,始终在人上人的圈子里打转。
可说他们是泼皮无赖,这不是直接将他们贬出了读书人的行列,成了市井小民嘛。
这谁能忍?
于是新一轮的骂战又开始了。
不过读书人嘛,骂人也文绉绉的,酒楼的食客权当文戏听了,感觉连酒菜都更有滋味了。
让十皇子来说,他们可真是够心大的,这几个书生话里又是皇子又是贪官,每一句都在危险的边缘蹦跶,你们不赶紧跑,还看上戏了?
【十皇子朝‘燕武帝’吐槽:“简直跟你一样心大。”】
【‘燕武帝’吃了口菜:“得了吧,我这叫宽宏大量,他们那是傻,这完全是两码事。”】
可不是嘛,明明他坐在被骂的现场,身边还跟着锦衣卫,居然也没想着去找那几个书生的麻烦。
换成升平楼里的任何一位,书生们已经进了都尉府大牢了。
十一皇子宽宏得简直不像他了。
或者说,是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个暴君‘燕武帝’了。
十皇子啧一声,点了点头,说到这点他也佩服。
书生们据理力争,言辞激烈地在吵架,而被编排的当事人就坐在隔着两三张桌子的地方,静静地听。
【十皇子:“……”】
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他把手臂搁在桌子上,尴尬地挠头,实在忍不住,低头小声问‘燕武帝’:“你听自己的闲话有意思吗?”】
【‘燕武帝’非常坦然:“有意思啊,特别下饭。”】
说着还吃了口菜,用实际行动证明所言非虚,他看起来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自在。
【十皇子当时无语了片刻,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牛!”】
不止是十皇子,升平楼的众人也非常佩服他的心态。
比如越国公就忍不住开口赞叹。
“不论是在荆州面对弹劾,还是在市井中遭遇谤讥,皆一笑置之,十一殿下沉稳得真不像是个刚及弱冠的年轻人。”
闻言谢昭抬头,笑得露出大白牙。
“过奖了过奖了,您太客气了。”
皇帝扫他一眼。
谢昭立刻把牙关了起来。
然后皇帝又对越国公说:“你少夸他,这小子在荆州哪是不在意弹劾,那是故意借着别人弹劾的折子往京城里送信呢,都是计划好的,他当然不在意。”
“说不定啊,这也是计划好的。”皇帝指了指屏风。
显然是觉得酒楼这一幕,是‘燕武帝’故意在钓鱼呢。
“这……臣不敢妄言,不如您直接问十一殿下?”越国公拒绝接话,并成功祸水东引。
他一说完,皇帝和越国公两人就默契地,一齐看向了谢昭。
谢昭:“?”
骤然迎接两双老狐狸的眼睛,谢昭一副受惊的样子战术后仰,并在心里怒骂。
好啊,越国公我真是看错你了!
把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