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张遮要是发现他的身份,威胁到他的生命,张遮只有死路一条。
张遮明显感受到谢危眼中的杀意。
他也不畏惧,想要他死的人不止谢少师一个。
兴武卫中兴风作浪、欺压良民的人只要被张遮盯上,一个都跑不了。
比如备受煎熬的周寅之。
周寅之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调查自己,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很少留下把柄,但是当知道是张遮在查自己时,他难免心慌发怵。
兴武卫刚有个百户被张遮查办,现在他居然也被盯上了,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他还害怕国公发现他阳奉阴违,所以他近日来总是惴惴不安,想要去找姜雪宁,但是姜雪宁却进宫,不能得见。
此刻的张遮细嚼慢咽的吃着御膳房送来的食物,他已经饥肠辘辘,从晚上到现在只喝了几口粥。
谢危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望着窗外的某个方向发呆。
张遮也朝那个方向望去,发现那边是仰止斋所在方向。
今夜不知道姜雪宁睡得是否安好,在宫里睡得习惯吗?
会不会想到上一世那些血淋淋的过往。
张遮顿时觉得味同嚼蜡,再也吃不下。
陈瀛倒是大快朵颐,吃的兴致勃勃,一边吃还一边夸赞,整个偏房都是他的赞美声。
谢危嫌他聒噪,扫过来一记眼刀,陈瀛立刻闭嘴。
谢危这才发现张遮也和自己看同一个方向,心中有些恼火,把窗户关起来,找到一张床躺下。
张遮竟不知圣人般高高在上的谢少师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没有多言,躺在离谢危最远的一张床上和衣而眠。
突然的安静让陈瀛不敢再吃,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珍馐美味,睡在了张遮和谢危的中间,不一会便鼾声阵阵。
谢危辗转反侧,感觉异常聒噪。
张遮也翻了个身,不堪其扰,睁着眼睛看墙上的花纹。
谢危一脚把陈瀛踹醒,好心提醒道:“陈大人鼾声如雷,怕是会惊扰到圣上,谢某建议陈大人最好保持清醒,不要惊扰圣上休息。”
陈大人一惊,赶紧坐起来,拍着胸脯害怕道:“多谢谢少师提醒。下官会保持警醒,绝对不敢再睡。”
张遮今夜对谢危有了新的认识,谢危幼稚还腹黑。
偏房离御书房有一段距离,皇上根本听不到。
谢危分明就是在唬陈瀛。
不过现在对他而言结果是好的,终于不用听到鼾声,他实在是困乏,便睡了过去。
谢危不曾想,有朝一日会跟情敌共处一室,一想到张遮,他就浑身不舒服,嫉妒得想要把姜雪宁据为己有。
只是目前他不能暴露对姜雪宁的爱意,否则公仪丞很快就会发现,他们一定不会饶过姜雪宁。
而此时的姜雪宁头脑昏昏沉沉,终于睡着了,梦里都是在质问张遮有没有给姚惜回信。
爱一个人果然占有欲会变得极强。
姜雪宁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一直在喊她。
“宁妹妹,起来了,要去跟苏尚仪学礼仪了。”
“苏尚仪”三个字让姜雪宁瞬间清醒。
她猛地坐起来,利索的穿戴整齐。
姜雪蕙吃惊的看着姜雪宁麻利的动作,脸上一点起床气都没有,她在心中感叹:宁妹妹真是懂事,母亲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姜雪宁还不知道苏尚仪会不会整自己,苏尚仪对公主极为忠诚,要是公主生她的气,苏尚仪一定不会给她好脸色,她有些惴惴不安。
一进奉宸殿,苏尚仪的目光就落在姜雪宁的身上,严厉的说:
“你就是迟到的姜雪宁,因为你一个人迟来,昨日学习的宫中礼仪要重新来过。”
姜雪宁觉得苏尚仪在给自己拉仇恨。
果然有数道目光看向她。
她淡定的不露声色,手紧紧地握着帕子,不敢反驳,她最是了解苏尚仪,只要敢反驳就是态度不端,会被惩罚的更加厉害。
苏尚仪未曾想到姜雪宁这般镇定,居然没有发作,昨日她没少听说姜雪宁任性跋扈,性格乖张,做出不少令人不齿之事来。
苏尚仪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姜雪宁说:“我只讲一遍,按照我说的做,做的不对就一直做下去,直到我满意为止。”
姜雪宁胸有成竹,待苏尚仪说完,她便做出一个非常标准的行礼姿势,仪态与薛殊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