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芳吟还在盘算明日什么时辰去找姜二小姐合适,未曾想她一进后门就被人抓住。
尤芳吟使劲挣扎不得脱困,被嬷嬷带到尤月的院子里。
尤芳吟一路上都被婆子拧着胳膊押着,胳膊很疼,她越是挣扎嬷嬷的力气越大,她越疼。
尤芳吟放弃抵抗,直到尤月面前,被嬷嬷按着跪下。
尤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尤芳吟,越看越气。
“尤芳吟,你居然敢逃出府。”
尤月踹了尤芳吟一脚,白日里受的气一股脑发泄在尤芳吟身上。
尤芳吟被踹的倒在地上,抱着胳膊吃痛,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心思百转,今日出去看生丝之事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万一坏了姜二姑娘的事,她承受不起。
姜二姑娘是好人。
尤芳吟低眉掩目可怜兮兮的哀求:
“我想去看我姨娘,听说她病得厉害,我想去看她最后一眼。”
尤月指着尤芳吟就是一顿臭骂:“我说了不准你去,一个贱室而已,死了就死了。你要是再敢去看她,我让人把你的腿打断。”
尤芳吟不敢再动,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
尤月得意的嘲讽:“瞧你这胆小弱懦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不过这还不够,嬷嬷,把她扔进柴房里。记得找东西陪陪她。”
尤月满眼阴毒,尤芳吟顿觉不妙。
她是清远伯府的庶出三小姐,但是在府中过得连个丫鬟都不如。
整日被尤月磋磨,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她不知道尤月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她不争不抢,尽量做个透明人,在后院跟丫鬟一起干活,几乎不去前院。
但是尤月依旧不肯放过她。
她昨日蒙受姜二姑娘的大恩,去见了姨娘最后一面。
姨娘已经瘦骨嶙峋,被磋磨地没个人样。
尤芳吟哭着喊了一声“姨娘”。
姨娘的眼睛惊现一丝光亮,然后嘴角带着笑离开了。
她知道姨娘在苦苦支撑,只为再看她一眼。
尤芳吟哭得像个泪人,姨娘去了,这世间再无她可以留恋的东西,只剩下恐惧和痛苦。
但是姜二姑娘让她做事,她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清远伯府,对她来说就是噩梦,她要如何才能摆脱清远伯府?
尤芳吟被扔进柴房,门被哐当一声关上,还上了锁。
尤芳吟轻车熟路的找个角落坐下,蜷曲坐着,双臂抱膝。
尤芳吟已经习惯这样的虐待,只有等尤月气消了,她才能暂时回到自己的房中。
她跟丫鬟们住一个院子,她的房间是最破败的那个,整个清远伯府没有一个人看的上她。
有时下人为了哄尤月开心,还会故意欺负她。
尤芳吟很多次都不想活了,但还是咬牙挺了过来。
有人从窗户里扔进来一只篓子,篓子倒地,“吱吱”声不断从里面传来。
尤芳吟吓得站了起来,看到窗外人影晃动。
她知道这是尤月在用老鼠吓唬她。
她虽然很怕老鼠,但是她经常被关在柴房里,所以见得多了就不怎么怕了。
可是尤月就是为了让她害怕,所以才弄来一篓子老鼠。
尤芳吟明白,只要她惊慌害怕惨叫,尤月就会满意。
如果她不害怕,还不知道尤月会再让人扔进什么东西进来。
经过一番挣扎,一只只黑黝黝的老鼠从篓子里蹿出,快速跑向黑暗的地方。
尤芳吟大声尖叫,一边叫一边拍门大喊:“有老鼠,快放我出去。二小姐,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放我出去。”
尤芳吟想到自己的姨娘去世,哭得更大声。
尤月在外面笑得癫狂,尖利又刺耳,带着莫名的亢奋。
身边的丫鬟和嬷嬷们不敢看尤月,害怕得头皮发麻。
尤月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态。反而尤芳吟越是用力嘶喊,她的心里越是畅快。
尤芳吟越哭声音越小,但是一直注视着窗户上倒映的人影。
直到人影散去,她才慢慢恢复平静。
她哭得头昏脑胀,无力地靠在门上想着明天怎么办。
尤月每次关她进柴房,没有个三五天,根本不会放她出去。
她已经跟姜府的门房说好了,明天要去找姜二姑娘,若是她没到,姜二姑娘会不会认为她不讲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