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还是没搞明白,你到报社究竟是等我姐,还是等林嘉月啊?”
——小姑奶奶就算是条小鱼,也是超厉害那只。
----
小缪半天没有说话,灿灿就伏在靠背等他回答。我假意跷二郎腿的档口踢了下驾驶座,本意想让他好好说话,却没想起了反作用。
他把车速放慢,拐进小区,说:“林嘉月是我哥们,她下班后常去排练室,灿灿你要是去玩,可以让林嘉月带你。”
原本的信息一下子全盘推翻,让灿灿呆住了,我也跟着发愣。没等人接话,小缪自顾自说:“我肯定是等陈燃啊。”
“我姐说林嘉月是你女朋友”,灿灿说,却气呼呼斜眼看我。
“不这么说我呆不住,回头又要教育我删我电话断绝联系...”,小缪话说到这,索性把车停下来,回头问我:“但我是不是一早跟你说过林嘉月是我哥们,你偏不信。我跟别人说她是我女朋友你就信了?”
“你还是个记者,喜欢信别人的二手消息”,他补充道。
“你——”信息点太多,怼得我一下子组织不上来语言,就听到小缪和灿灿同时开口,两个人说出群声的效果,一下子搞得我大脑快宕机。
他俩各说各话,偏偏哪个也听不清楚,只能感觉都有点激动。最后还是小缪软下声音来了句:“灿灿,这是我和你姐的事。”
灿灿委屈巴巴,当下扁起嘴就酝酿出眼泪,下一秒“砰”地开门下了车,走进雨里。
小缪也懵逼,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看我要跟出去,才手忙脚乱熄火,边解安全带边问:“她怎么了?”
“你可真行”,我急急下车,也顾不得台风天跟着追过去,听见小缪在后面喊我,回头吼了声“你回家吧!”
好在车的位置离单元门已经不远,我几步赶进去,看到电梯正在上行,最后停在了我家的楼层。
松了口气,灿灿上楼了。
出了电梯门,果然看见她落汤鸡一样站在门口,地上积出一小滩水。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生气,灿灿咬牙切齿说:“我没钥匙。”
小缪、灿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让我头疼的祖宗。
她一进门鞋都不脱,踩着水印子就往自己房间走。我在屁股后面跟着擦到她房间门口,才发现这姑奶奶正在收拾行李。
“干什么啊你?离家出走啊?”抹布一摔,我脾气也上来了。
“那不然呢?我还跟自己情敌住一起啊!”灿灿转头呛我,呛完就哭,边哭边往箱子里丢衣服。
你们不知道,灿灿从小就会哭,是个远近闻名的哭包。做了错事巴掌还没落在身上就哭,跟小朋友吵架话不超过三句就哭,而且哭起来油盐不进,哭完又没事人一样明明白白了。
我拿她没辙,气得回:“没出息!”
“我就是没出息,从小我就没出息,全家就你有出息,连谈恋爱都有备胎!”灿灿把箱子一合,从床上胡乱拎下来,“咣当”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气不打一处来,又怕她真要出去,赶紧上去拦着。这节骨眼上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是顾轶。
一手按着她行李箱,一手草草接起电话,刚交代一句“等会打回去”,手机就被灿灿抢走了。
她连哭带喘说:“姐夫你还不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姐夫就不一定是谁了,到时候——”
我把电话抢了回去,“胡说八道什么!”
小姑奶奶泪眼婆娑,好像被我凶到一样,推上箱子就走。我没抓住她,又要顾着电话那头。
“陈燃?”顾轶很傻眼,隔着电话只能茫然喊我。
“我等会给你打回去啊”,我边说边找钥匙,明明刚进屋就知不知道随手放哪了。
“怎么回事?”语气有点急了。
“你听她瞎说,灿灿闹脾气,我现在要去追她,挂了挂了”,找到钥匙,原来就在门边。
“陈燃——”我挂断电话,穿上鞋跑出去,看到电梯已经在一层,灿灿早不见人影了。
----
等电梯的功夫,回家从窗户往楼下看了一眼,正好小缪的车驶离视线,心想没准灿灿在车上。
翻手机通讯录正想打电话,才意识到自己把他删了,只得通过林嘉月问到小缪的电话。
结果小姑奶奶也没在他车上。
楼下没人,联系不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跑哪去了?
外面还风雨大作,白天像傍晚一样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