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吊起来!”
针头扎进去,按住他,按住他!”
放松,放松,血管太细了针扎不进去……”
轻微的刺痛从手背上传来,段寒之神经一凛,猛地睁大了眼睛。
鲜血重新顺着软管流入体内,带来一阵阵温暖的眩晕。段寒之躺在chuáng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氧气和血液充满提供到身体各大小血管里,他苍白的脸上好不容易出现了一点正常人的活气。
乱下地走什么,还嫌身体糟蹋得不够吗?”医生忍不住埋怨,要叫什么人就按铃铛,哪有病人随意下chuáng乱走的,除了毛病责任谁负?”
段寒之张了张口,声音哑的几乎变了调:……医生,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迎着他的目光,医生竟然顿了顿,然后避而不答:你有家属吗?”
就我一个。”
父母有吗?兄弟姐妹有吗?”
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别人呢?”
现在一时都联系不上。”
医生犹豫了一下,段寒之心沉了下去:你说吧,不要紧,我受得了。”
医生摆摆手,护士都退了出去,最后一个出去的还带上了门。病房里窗子紧闭着,外边是一望无垠的夜色,透过笼罩在夜幕中的无边无际的原野,可以看到公路边遥远而微渺的路灯。
病房里十分安静,以至于医生把笔轻轻放到文件夹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全身性器官统一衰竭综合症。”医生看着段寒之的眼睛,具有遗传性,属于罕见疾病。”
如果从正面看段寒之的脸,你会发现他的瞳孔在刹那间微微变大,然后紧缩起来。除此之外他脸上什么其他神色都没有,眼睛没有眨,嘴唇微微张开着,一动不动,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你家里……长辈有得过这种病吗?”
段寒之脑子里嗡嗡响,只看见医生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医生又问了一遍:家里有长辈得过什么特殊的病吗?”
……祖辈有人晚年衰弱而死,都说是无疾而终……有个姑姑是吐血过量而死的。”
还有呢?”
……有个堂弟生下来就高烧窒息,然后就……”
新生儿器官衰竭综合症。”
段寒之死死地盯着医生,慢慢摇头道:不可能……你们有什么证据?恐吓医患是犯法的!”
我们有什么必要要恐吓你?从那天被送进来到现在,你已经昏睡三天了!”
段寒之猛地坐起身环顾周围,然后抓过搭在桌边的外套,掏出手机来看时间。日历上明确显示着今天的日期,确确实实三天已经过去了。
段寒之手一松,手机滑落在雪白的被单上。
……有办法治吗?一定有办法治疗的是不是?”
医生看着他,点了点头。段寒之的表现虽然有些失态,但是比大多数病人都好多了。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震惊、伤心和失望,而是怎么积极治疗,属于一生最喜欢看见的病人类型。
我今年才三十多,还不想那么早死呢……”段寒之摇了摇头,勉qiáng自己显出一点笑意来,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哪里可以治疗,您尽管说。这几年的确不大注意身体,我根本没想到过……这种病就算在我们家也不是人人都得的……”
可是要很多钱。”医生斟酌了一下,当然我知道您是很有名的导演,我女儿也挺喜欢你拍的片子,想必您是不会缺钱的——但是钱这个事情,当然是越多越好。世界上曾经有过换全身器官的先例,完完全全就是拿钱往里砸,从头到尾换完了器官还